为了崇高而美丽的事业



——在创作二十周年酒会上的发言

非常感谢大家为我举办这个酒会!

从我动笔学习写作,发表第一篇文章起,到现在是二十年了,二十年对于一个人来说是不短的,但二十年里我的发展太慢,还仅仅是一位极普通的作家。蒙陕西书画艺术协会、红叶公司、前进纸箱厂出资筹办酒会,邀一批朋友来聚一聚,这种盛意我是领了,我却实在惭愧,难以承负,我反复在谢绝着,谢绝不掉而拖延着,但朋友们仍要坚持,而且只通知我今天的日子,什么事也不让我管。我现在这样理解,这个酒会不仅仅为我创作二十年举办,也是各位朋友为了文学事业的一次活动,为了友情的一次聚会。因此,我感动着大家的友情,感激着大家的出席!

二十年里,我踏着文学之路,绊绊磕磕往前走,靠的是什么,靠的是对文学的迷恋,靠的是大家的鼓励和支持。今天在座的就有辅导过我的老师和编辑,指正过我的作家和评论家,支持过我的乡党和同事,关注我的读者和同学。没有这么多的朋友,我绝不可能在二十年里坚持搞创作,也绝不可能二十年里成为一个作家。正是这种强大的关怀和教导,病病灾灾我没敢消沉,风风雨雨我咬牙前行,我不止一次地对自己说:为了崇高而美丽的事业,我一定要写下去,写下去,写好些,要对得起真诚而友好的朋友们!可以说,我是一个起步很低,进度很慢的作家,我的好处是能正视我自己又能善于吸收,这是因为我有幸运地逢到一个好年景,逢到一批肯帮助我的人,当我作为一株麦子,开始扬花孕穗的时候,我是忘不了引导我往上长的太阳,忘不了供给根须营养的土地,没有这一切,贾平凹算什么?贾平凹能干什么又能把什么干成?!

二十年一晃过去了,遗憾的是我并没有发展到我所追求的地步,也没有完成朋友们对我所期望要完成的工作,相反的,倒让大家为我怄过气,操过心,甚至带过灾。我常常反省我自己,悔恨、焦虑。在一些好心人眼里,好像我出了几本书,小有名气,又自在又有稿费收入,是可以的了。但成名不等于就是成功,我远远没有成功。我之所以对举办这次酒会一直持谢绝和拖延态度,内心深处就是有这种悲哀。当然,我不会泄气,在没有成功之前,这样的酒会是对我的激励,我将继续奋斗。

过了二十年,还将有至少二十年的创作时间吧,我热切地盼望过去指导我的今后仍更加指导,过去支持我的今后再更多支持。如果我能成事,这事是我和大家一起完成的,那我今生今世、来世来生都铭记的!

在此,我向大家鞠躬致谢!

1994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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