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的环境学教授Donald也有十分坎坷的经历。在南美洲的时候喝森林里的水,从此染上怪病,大脑严重受损,记忆力丧失,双腿无法行走,但是他坚强的意志力让他挺了过来。他当时已经有博士学位了,但大脑受到损害后导致记忆严重丧失,于是花了四年补全了所有专业知识,继续教书。双腿快好的时候去超市买东西,出来的时候被一辆飞驰的车把左腿彻底撞断,现在他走路一瘸一拐,总是拄着拐杖,上下楼梯都很不方便。
我听经常和我讨论文学诗歌的一位女诗人说(这位女诗人在我们学校长达五十年),Donald年轻时是她见过最帅的男人。那年她第二个女儿刚出生,她抱着小女儿,丈夫抱着大女儿坐在学校的草地上野餐,Donald弹着尤克里里,唱着歌,场景很美。我闭上眼,好像也能看到现在苍老的老教授当年意气风发的模样。他现在经常待在花房,看他种的植物,一看就是一下午,还自己给学校的食堂种土豆,和那条叫“Sasha”的狗说话,那金毛狗不怎么爱听,跑了,他就自言自语。
两个星期前我合唱团有演出,音乐厅里坐满了人,我有点紧张,往台下一看,突然看到做披萨的Rafael站在最后面,工服还没来得及脱,可能刚下班就赶过来了,他看到我在看他,朝我用力挥挥手。我有点意外,但我唱到《Nightingale》那首歌的时候,我看到他眼睛里似乎有模糊的泪光,我不确定,因为他那时还笑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