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成这样的?”
“自小便这样。”
“啊,我是三月初八才跌成这样的。”
“那你是还能好的。”
“你这是胎带的?”
“不是,是一岁时。”
“哦,可不能嫌歪,可不能嫌歪啊!”
我理解他的意思是说,我能活到现在,应该感恩,而不应该抱怨。
他的意见与我是一致的。
尽管如此,我仍讨厌他。我嫌他离我太近了。
但当我离开,看不见他时,我却记得他的不应抱怨而应感恩的忠告。
此类忠告我小时和青年时时常能听到,后来就不大听得到了。洞头村的这个人唤醒我过去的记忆。这种记忆的意味之一,是村里人把我视为与群体的存在有关,我的痛似也能烙印到他们的心里;而城里人视我为一个单独的人。我早已习惯漠然相视,各自走开。我早已认为,群体是一个虚幻之物。
写于2009年6月1日
2009年6月3日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