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所谓的理想,它的致命缺陷,是缺少对自我的任何一点发现。它把粗浅的文学经验转化为一种意淫式的享乐。
它的致命缺陷,是缺少对自我的任何一点发现。它把粗浅的文学经验转化为一种意淫式的享乐。这个风月宝鉴终至把漫长的青春隔绝到了现实世界之外,并顺理成章地对现实世界感受到一种高尚的绝望。
这就是她所说的我当年的忧郁吧。
几年之后,她也长大了。她爱上一个年轻人,那个年轻人也爱她。他们当着众人的面表演一出爱情剧。我看到部分情节。我认识到,爱情本是不可以公开的。当他们演出至中场,遭遇到了波折,她从太原和其他的地方给我写来信。她的信里刮着冬季的寒风,那风裹挟着一缕缕彩色的忧伤,成为我向人夸示的材料。我说,你们看,这个小才女!
但他们还是结婚了。
他们去我家里看我,我们坐在被四围高壁挡住的黑暗中,她仔细地看了看,想了想,突然惊叫道,你都30岁了啊!
我轻蔑地笑了。
我笑我的30岁,笑他们的庸常的幸福,笑家里以及四周的黑暗。
当我们今天聚在山下的这个小房间里乱弹时,我仍在笑着。我的笑仍旧粗率,尖利,无所阻碍,但我听得出,我的每一声笑都掺杂了岁月的风沙,如同一条长河,一弯行走的旧月,一块丢弃的泥土,和一个忘记了死的人。
2010年8月2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