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小木盒中装满了布兰登向我下跪求婚时膝下的沙子。我爱极了那只木盒,一直将它珍藏在床头的夹层里。不久之后我们就要搬家到佛罗里达,那只木盒我当然也会带去。
布兰登想在调遣令下达之前和我结婚。因此,6月30日,他来到俄亥俄,7月5日,我们结婚了。
我们相识那年,我二十岁,他十九岁。许多人都说我们疯了,因为我们结婚太快。但诚实地说,如果你明白找到了那个人,还等什么呢?我们情投意合,深深了解彼此应当知道的每一件事,而且两人共度的日子是有生以来最美好的时光。
我曾经有过许许多多男朋友,从他们待我的方式看,我似乎一文不值。我有一种肌肉疾病。从2004年也就是我高中第四年开始,病情反复了一番,我一度要依赖助行器和轮椅才能出行。2005年,医生诊断我患上了纤维性肌炎。有时候,我甚至无法行走,只要运动强度过大,肌肉承受压力过多时,我的病情就会发作。我可以短途行走,但必须考虑推着自己能走多远,因为回来的时候得坐进轮椅。
高中时期,我是个乖乖女。高中毕业之后……我不想将自己染上毒瘾归咎于患上肌肉疾病这件事,但我更不想归咎于其他因素,因为我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理由导致我做出那些事——吸大麻,醉酒。
我和许多男孩约会过,他们各不相同,其中大多都文了刺青。我爱刺青。当年我遇到了一个名叫雷蒙德的男人,他的额头刺青密布,身体上也是。至今我还记得他与我搭讪的那句话,蠢得出奇。他说他叫雷蒙德,问我叫什么名字。我说我叫水,因为那是我的昵称。他说:“哦,雷和水,我们是一对。”
后来,我怀上了雷蒙德的孩子,但后来他打得我流产了,非常可怖。我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沦落到那种境地。我想,我和错误的人混在了一块儿。这件事让我深深醒悟,我究竟想要什么,不想要什么,尤其是在选择伴侣方面。
我没有回到吸毒的老路上。一旦我恢复正常生活,就告别了毒品。现在看来,真是两重天。我什么派对也不参加,甚至没有获得毒品的途径,这非常不错,但本质上来说,是我再也没有吸毒的愿望或需求了。
当我遇到布兰登的时候,千真万确,我已经对爱情死心,只想找个精神伴侣。我们的童年十分相似。一开始聊天,就再也没有停止。从音乐到最爱的消遣,我们无所不谈。和布兰登在一起,我前所未有地本真,正是自己本来的样子。
有时我很率真。为了让丈夫振作精神,我只消说一句“橡皮鸭子”或“躲猫猫”,他就会忘情大笑。他爱我,需要解决问题时或处理正事时,我相当严肃,但多数时候,我更乐意像孩子一样开怀大笑。布兰登的座右铭是:“童年只有一次,但人可以永葆童心。”
这就是布兰登,我生命中唯一的男人。而且,为了得到我,他真心投入了许多时间。我说出的每一件事,他都十分关注。他接纳我本来的模样,而在过去,整个世界没有一个人曾经这样对我,连我的亲人都没有做到。他告诉我,我是唯一一个留意到他的眼睛可以变幻多种颜色的人。我从来没有想过以任何方式改变他。他是我一生真正所爱。
我的父母也为我和布兰登高兴。当他们带我去佛罗里达与布兰登见面时,我非常担心他们不喜欢他。因为我过去的任何一个男朋友,我的父母都没有喜欢过。没错,我们和布兰登见面才几个小时,爸爸妈妈就喜欢上了他。一连几天,我们都一起出门游玩,同桌吃饭。那个星期结束时,我们一起打牌,妈妈已经开始以“儿子”称呼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