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我要生50个宝宝(4)

德乾恒美

西藏秘密

西藏的秘密口耳相传

这些鲜为人知的秘密

深藏在山崖间、水底里

生长在洞窟里修行者的舌苔上

红衣僧伽,翻破经卷

吐露贝叶间秘密的音节

2013年4月30日于青唐修改

九年前,我应青海人民出版社之邀润色了仓央嘉措情歌的汉译文,为此,一个住在兰州的藏族人不断撰文骂了我九年。前不久,还在新浪微博上圈了一大堆藏族名字,发动他的藏族同胞来骂我。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德乾恒美也被他圈了,但我没有看到诗人跳出来骂。我自然也不会将个别人的丑态与愚行迁怒于一个民族,更不会累及这个民族的诗人。

代光磊

老兵

烈士陵园立于雨中

路边穿格纹衬衫的男子

凝望着深秋

你不敢走进黑漆漆的展厅

不敢直视英雄的黑白照片

拉着我紧往外走

你就不怕拉出一个

身着军装的老兵

把你抱紧

麦克阿瑟有句名言,“老兵不死,走进夕阳”。我对烈士陵园有感觉。《中国往事》里写过:春游到此,我在那个环境里吃不下带去的便当,被老师批成“思想有问题”。本诗写得好,好在一个“拉”字,我喜欢动作性强的诗。代光磊的1.0,用他自己的话说“被选了四次”:《新世纪诗典》《人民文学(英文版)》《词语与火焰》《中国诗歌地理(陕西篇)》,说明过硬。

庄生

白与黑

晚自习

一个初一学生问我

林肯是黑人还是白人

我脱口而出

黑人

后来我发现我错了

林肯是白人

我之所以有这样的常识错误

源于他废除的奴隶制

庄生悄然来到4.0,多少同行会跌破眼镜,我记得第一季他还属于《新世纪诗典》培养的两个“苗子”之一呢。第一季里诸多年轻的“天才”,他们如今在哪儿呢?徐江说我“捧谁谁死”,我以为恰恰说出了我对天才的超敏感和天才自身的超脆弱。然而,本主持“狡猾狡猾地”,不会只捧“天才”,我亦很注重“三观”对路的人,我认为庄生便是这样的人,他执着而干净。

蒋涛

胖姑

胖姑悄悄告诉我

那时批斗她打她

甚至学生给她剃阴阳头

她都不怕

但如果他们拿个死耗子来

她就全交代了

当儿子给她买来了电脑

说那个叫鼠标时

她抵触了很长一段时间

现在

终于用得欢实了

2013年5月3日

有人写一辈子,顶多是个诗歌作家,而非诗人,蒋涛写诗那么晚,却比任何人都知道享受做一个人。为什么?因为他最早接触的是摇滚人,他从他们身上学到了。当我们期待这位“外星人”再给我们带来匪夷所思的“诗”维空间时,他却忽然做回了地球人、中国人,写了一首真正主流的诗,并且写得不那么自我感动和正确,写得不那么“脏”,又一次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邢昊

同学在东莞打工时不幸中毒而亡

上帝赶着马车来

赶得低低的

把同学带回老家去

走在嘎吱嘎吱的雪地里

天使们一身的白

白头发

白眼睛

白手套

白裙子

上帝也是雪白的胡子

雪白的靴

天使敲打着铙钹

上帝吐出一口火焰

把南姚村的欢乐烧了个精光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邢昊从3.0至4.0花了一年时间,其间几度来稿,都未被选中,主要原因:老一套,缺变化,一味强调自己原本固有的某个特点——不少人就是这么把自己“卡”住的。本诗至少在结尾之前,让我感觉不一样,其实我所要求的“变”本来就是小变(大变不真实),是求新和拓宽。从诗江湖延续到《新世纪诗典》的诗人,从感情上我也希望他们越写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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