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了77年的国家“公祭”(1)

这是亟待要问个“为什么”的问题。

毫无疑问,当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于2014年2月27日表决宣布将每年12月13日定为南京大屠杀死难者国家公祭日时,南京的赵龙先生是最激动的一位,因为他是十年前第一个正式向国家立法机构提交将南京大屠杀纪念日设为国家公祭日提案的人。2005 年,在第十届全国政协会议上他首次提出此动议,并获得许多“两会”代表和委员的支持与赞同,由此形成了48位政协委员的联名提案。“在南京大屠杀受难同胞遗址举行公祭活动,并以法律或制度形式固定下来,使世界永不忘记,让国人永世铭记”,提案如此明确其意义。

十年后,这一提案终被采纳并以国家法律形式确立下来,实在令人感叹!

我们怎能忘却77年前的1937年11月12日,日本侵略军占领上海。在这之前的三个月里,日军与中国军队在黄浦江畔展开了一场生死大战,这就是有名的淞沪战役。在此次战役中,中国军队阵亡25万余人,日军阵亡8万余人,此役激烈异常,最后以日本军队取胜告终。

淞沪战役之后的一个月,日军乘胜前进,分三路攻向中国当时的首都——南京,于1937年12月13日进入南京城。进城的日军,以其占领者的优越感,在随后的几个星期里,残暴地屠杀了已经放下武器的中国守城官兵和普通市民达30余万人,在中国人心头和中华民族史上留下了一段永远难以愈合的伤痛……

30万人是个什么概念?

科学这样告诉我:一个正常成年人的血液大约为4800毫升。30万人的血液,应该约有1500吨!如果用10吨的车装运这些血,则需要150辆车。150辆车组成的车队,可谓浩浩荡荡,见首不见尾。如果将1500吨的血,注入一根小管子内让其自然流淌,则需要数月时间方能流尽,流经的长度可以延绵几百公里。

科学还这样告诉我:一个人在绝望的时候所发出的声音为15000HZ。30万人若同时发出绝命的怒嚎,则产生的巨大震撼力超过八级地震,能将20层高的摩天大楼推倒……

呵,我苦难的30万同胞,当年你们就是这样被一群野蛮的异国侵略者断头割喉、百般躏蹂甚至身首分离而亡……这是多么悲惨而残暴的一幕!

距日军在南京实施大屠杀到今天,已经整整77年。

77年后的2014年春天,中华人民共和国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作出一项决定:将每年12月13日——日本侵略军开始在南京大屠杀之日,确立为“国家公祭日”。

这个“国家公祭日”来得好晚呵!但它毕竟来了。

也许如果不是今天的日本右翼执政者一次次挑战我中国,变本加厉地不断伤害我国人民的感情,我们可能仍然不会为被侵略者屠杀的30万同胞举行如此特殊的仪式。

我健忘的民族,我宽容的祖国,也许不会让我来写这样一部作品——事实上虽然我也早早地知道了“南京大屠杀”事件,但一直认为早已有人写过这样的作品了。

“没有,绝对没有人全面写过。我向你保证!”对我说这话的人叫朱成山,他是侵华日军南京大屠杀遇难同胞纪念馆馆长、著名的日军侵华史研究专家。朱成山的另一个身份还是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他出的几十本书中,多数是与南京大屠杀相关的文章和随笔散文。

为了印证朱成山的话,我认真地搜索了“南京大屠杀”的相关书籍,结果令我大吃一惊:77年来,有关南京大屠杀的图书数以百计,资料性的研究成果堆积成山,但有影响的纪实文学作品只有两部:一部是25年前原南京军区的作家徐志耕写的,一部是华裔美籍女记者张纯如写的。前者的贡献是:作者亲自走访了一批战争幸存者,那些幸存者的口述十分可贵;后者则以外籍记者的身份,收集和整理出了不少国外对当年南京大屠杀报道的资料,而张纯如的最大贡献是发现了《拉贝日记》……然而,令人十分遗憾的是,这些作品或由于视角单一,或因为资料有限,尚不能全方位、大视角地深刻揭示日军南京大屠杀的罪行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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