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adio Man养成记(1)

我第一次真正坐在电台的直播间时,春天的叶子刚刚开始飘舞,可我忘了留点什么作纪念了,电台的墙上不让我涂鸦,当时也没有人愿意给我照一张相。更没有微博记录,因为那时博客还只是潮人专属,于是,这么珍贵的电台男初次献声就这样成了回忆。

人生当中很多的第一次,弥足珍贵,那是永不会再来的初体验,第一次说话,第一次走路,第一次奔跑,第一次刻骨铭心的失恋,第一次……是的,还有很多,人生是一个七天连着一个七天,是有限时间内有限次数的日出和日落,也是无数个第一次累积和叠加然后再不断的复制和拷贝,最后再全部遗忘。遗憾的是,那些难忘的第一次我们都来不及记录就变成了回忆。

这条路我们走得太快了,忙着追赶超车,太少停下来看看路边的风景,快到终点又心有不甘想回头,可这条路却是单行线。

很多电台人都有同样经历,小时候拆过录音机或者半导体,它们惨遭毒手的原因很简单—里面有人说话、唱歌,我们试图把那个人找出来。

我有一盘在音乐前奏里混录着自己声音的磁带现在落到我一个兄弟的手里,那里面我的声音像是一个我熟悉却陌生的孩子,执着并假装感伤的介绍着歌曲,就那样简单的预告了未来。

当我在校广播台晒着夕阳直播时,听众寥寥无几,我读着写好的段落,刻意让自己的声音悦耳动听,把卡带放进录音机,当一首歌在校园响起时,期盼某个女生可以听到那个歌词里的百转千回。国足破天荒地冲出亚洲时,我大步流星冲到广播台,热血沸腾的放了一首《红旗飘飘》,最后一次在那里直播时,我有些伤感的和接替自己的师妹说,这大概是我人生最后一次广播节目了。

深夜,宿舍里放着北京音乐台的电台节目,当时的流行曲是现在的老歌。

第一次完成真正的电台直播,却是在另一座城市了。

上海,虹桥路1376号。

我把准备好的CD放入机器,做好的片花拖进直播界面,话筒打开,我开始念写好的稿子,念完,颤颤巍巍的推起音乐的推子。我像一个不解风情的少年面对心仪的女子,我像一个刚拿到驾照的司机开车上了二环路,我像一个初入军营的士兵上了战场,紧张、不知所措,完全没有我想象的轻松、潇洒、淡定自如,大师风范离我十万八千里,当时感觉我说的话全世界似乎都能听到,而且他们会放下手头的事情,站定了听我说,这似乎比在一个千人的晚会现场报幕还难。

节目结束,我汗流浃背,自信心瞬间蒸发,自卑的恨不得马上打车回北京。

并不那么美好,RadioMan的电台初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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