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在所有卫浴设备中作选择还不够闹心似的。现在我们还得在伊拉克战场上选择立场。我不喜欢世界上发生需要我过多地使用脑容量思考的事,鸡毛蒜皮。不是我不顾全大局,而是我压根不想关心。好几星期我都因为他们不等我们装修完厕所就开始轰炸而气不打一处来。我想着去他妈的,我们到底是选那个便宜许多的波兰浴缸还是那个我们同样挺喜欢的瑞典浴缸,抑或我们应该咬咬牙始终优先考虑质量而不是成本,反正两个浴缸各有千秋。瑞典那个也不是处处领先。炸弹在电视上——我们把音量调小了——飞过幼发拉底河或是底格里斯河或者两条河都有的时候,我们就在那儿互相画着浴缸的位置,把波兰的和瑞典的各自的优缺点都列在表上,这个过程实在太熬人、太费神,一旦开始觉得它不那么重要,整个项目都会土崩瓦解,甚至危及婚姻。
躺在荒郊野外,我连马桶都不想。也不管是用当下最时髦的内嵌式,还是凑合着用更经典更灵活的款式。那个森林中的午后,连和水管工的对话都抛在了脑后。特别是最伤脑筋的那次,他说先前那位水管工干活太糙,以至于大便找不到钻到混凝土下面的通道,所以就差那么几秒钟他就要跨出那一步,把整个地板掀起来重新排管子。
这些全都消失了。好些事我突然之间就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