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天853公里 GPS的误导航

夜里,雨一直在下,稀稀拉拉的。

大车的轰隆声似乎成了耳语,雨滴声也成了睡眠的背景音,开了一天的车,没有什么能阻止疲惫。做了好些奇怪的梦,醒来时却一个也记不起。

早晨5点多,天还是很黑。朱旺知道我醒了,用头蹭我,用嘴拱我,希望我能摸摸它。但真的冷,小心地从睡袋里伸出一只手,擦擦玻璃上的水珠,旁边的POLO车不知什么时候已开走,替代的是一辆白色的越野车。

起了。收起睡袋,穿上羽绒服。带朱旺上了厕所,地是湿的。给朱旺擦干双脚,扔在车上,不准再下车。

去卫生间洗脸,刷牙,顿时人有了精神。

吃了两块蛋糕,喝了一盒牛奶。朱旺仍旧不吃狗粮,它还是很疑惑。

6点03分,加油后开车离开了服务区,开始了新的一天。

天阴阴的,飘着细雨。我几乎是看到服务区就会停车休息20分钟左右。

朱旺的眼神一直焦虑不安,不愿意独自呆在车里,偶尔上卫生间我会将它锁在车里,它很不情愿地汪汪叫。待我出来时会发现它直直地站在副驾驶上看着我离开的方向。我尽量安慰它,我也得找人说话不是,我边开车边跟它说,“再回到家,回到北京,你可以很牛逼地跟小区里的狗狗们炫耀你此行的见识、你吃过的东西、你见到过的美女……那是它们怎么想都想像不出来的……”

打开CD,听许巍的歌……

中午的时候天逐渐晴了。

进入陕西境内后看到的绿色就多了起来。陕西山多,“朱二黑”开始翻山越岭,中午的时候经过了一大片隧道。从没有自驾穿过隧道。进入前几个不算长的隧道时我还蛮兴奋,摸摸朱旺,兴奋地哼着歌。朱旺看我高兴,它也高兴,舔舔我的手。但经过据说是中国最长的隧道、秦岭终南山隧道时,我很紧张,18.3公里的隧道,没完没了。渐渐有些烦躁,我盼着隧道早点结束,觉得空气郁闷,呼吸急促,开了点窗,很大噪音,又关上窗。朱旺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两只前爪搭在车门上,偏着脑袋直直地望着前方,神情焦虑。我想可能是我的表情影响了它。我小心地开着车。突然,一股奇臭在车里弥漫,我一愣,有些受惊,大声呵斥着:“朱旺,你他妈是不是拉屎了?……早晨让你拉你不拉,昨晚让你吃狗粮你不吃……一会儿看我怎么收拾你!”

朱旺见我生气了,一声不吭地转到后座上。我越想越气,一直骂着朱旺。渐渐地,眼前有了光亮,我们离开了中国最长的隧道。

出了隧道,放松下来,感觉车里的臭气也没了,我有些内疚,朱旺刚才一定是紧张放了个臭屁。我说:“朱旺,到前面来吧,我不骂你了,一定是昨晚吃火腿肠不消化放臭屁……对不起了,朱旺,到前面来让我摸摸……”

后来发现,朱旺有些拉肚子,难怪放臭屁。

下午,我迷路了。我迷路并不能全怪GPS导航仪,导航仪只是引导的作用,真正开车的人是我,最终还是怪自己太自信。

一路上,负责导航的一个GPS、一个iPad和一个诺基亚手机。我基本上较依赖iPad下载的百度地图,我一直用它。但iPad并不能语音导航,所以今天开了GPS。一路上GPS不停地说“请沿此路一直往前向左向左向左……”所以我就一直向左,估计GPS也曾说过向右,但一个人听着有些麻木了,我到现在都不确定到底是在哪里走错路的,可能是在西安绕城高速公路这段走岔了,于是一路错下去,就到了安康。在一个服务区,一个大车司机告诉我,你绕了一大圈,多走了二百多公里的路,你再往成都方向走……

知道自己走错了,有些发慌,有些烦,也有些急,马上往成都方向开。朱旺一开车就叫,很生气地打了它两下,推了它一把,“就你叫叫叫,走错了吧!”

朱旺哼哼几声,鄙视而委屈地看着我,又放了个臭屁,然后到后座上再也没回到前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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