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庚戌
缪杰终于要出书了,嘱我写个序。托人写序本要夸赞一番,可相处时间长了,没了距离感,似乎“美”就没了。但和缪杰是个例外,哪怕合作再久,他都不会让另一半生发疲惫和厌倦感。他是一个有意思、有故事、有肚子、有情怀的“四有新人”。
除了缪杰的家人,我应该是与他相处时间最长的人,从创作到演出,作为一个组合,“厮混”在一起是必须的。我们之间在长达15年的合作中,吵过架,登台演唱后就会没事,闹过别扭,很快也会过去。可以说,在圈内,也是模范组合了
时间过得飞快,我们都走到了不惑,而认识缪杰时,我才22岁。他是李健的同班同学,第一次听到他唱歌,是李健带他来玩。他唱了一首张雨生的歌,一张口,我一震,好高的声音。而他独特而爽朗的笑声,也让人过耳不忘,哪怕是我们日后成为组合,他突然爆发出的爽歪歪的笑声,总会让我不自觉地追忆短暂幸福的清华时光。
大学时的缪杰,算是校园交际花,不,应该叫交际草。他好交朋友,势力范围北到北体大,南至成府路,西包北大,东达五道口,从邻居班的哥们到校外的女生,他都交往。他喜欢热闹,爱攒局,也好跑“场子”。那时候,中午合唱队聚餐,他吃喝到下午四点,接着转战宿舍哥们儿的聚会,到了晚上九点,再不辞辛劳地去参加朋友的酒局。
所谓生命不息,饭局不止,或许就是说的缪杰。
有一个酒局,是我终身难忘的。那时,我失恋了,创作也不顺利,郁闷极了。那天,是2月14日,情人节,我找了一个三里屯的酒吧,一直坐着。但为了陪我,缪杰居然抛弃了女朋友,在那个并不喧闹的小酒吧里陪我坐了整整一夜。年纪大了,谈的什么已经有些模糊,但我朦胧中还记得,自己拍拍胸脯,欲言又止,我不善外露式地表达,把到嘴边的话又就着酒咽了下去。其实,我当时想说的是,这个朋友,我这辈子,交定了。
虽然我恋爱不顺,但并不影响我对李健和缪杰的情感辅导。我经常会故弄玄虚地教他们追姑娘的秘籍,以过来人的经难,告诉他们一些恋爱的道理。那时,好像喜欢缪杰的姑娘有几个,因为他是系足球队的主力,球踢得漂亮。用他的话说,可以胜任包括守门员在内的所有位置。守门时,他反应敏捷,弹跳力惊人。所以,大家送他外号——飞猪。
飞猪喜欢上了一个姑娘,但对方对他并不是很感冒,他也开始苦恼,我就专门抽时间给他上了一课,告诉他一个妙招。没过几天,他兴奋地说:“成了。”我一听,怎么就成了呢,我自己还没用上呢。而我究竟告诉他的是什么妙招呢,我自己都忘记了。
飞猪还有一个小故事。当时,毕业实习,他和李健去了四川。餐馆的服务员都很热情,站在店门口迎客,每当有年轻小伙进店都会齐喊,帅哥哥,请进。结果轮到缪杰进店时,女服务员愣了下:“胖哥哥,请进。”
胖哥哥如今依然名副其实。这么多年,缪杰仍然未变,爱足球,重义气,乐善好施。除了借给像我这样的老朋友外,哪怕跟他不熟的人向他借钱,他都不会犹豫。最近,“南开学生帮山西枣农卖枣”,得知大学生团队遇到的困境后,他借款100万元,解决资金上的燃眉之急。在这之前,他还帮学生卖滞销的苹果。
最后提一下让我发现缪杰有写作天赋的事件。2008年欧洲杯期间,缪杰抑制不住内心的骚动,每天写一篇长博客,洋洋洒洒,一片接着一片的足球评论。文章摆事实,讲道理。不但把每个球队的球员评述一遍,而且对排兵布阵也是慷慨陈词,让我这个伪球迷看罢一愣一愣的。当然,评论之后,缪杰也给出预测。结果是,他的预测全部失败。于是他又多了一个外号:中国贝利。取笑归取笑,他的文笔已经露出了锋芒。那就是条理清晰,感情充沛,语言质朴。说不定,缪杰一不留神变成了畅销书的作家。
2016年4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