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对峙

百里寒从那祖庙出来后,就直接将众人押到了宫殿监狱,此时,他正急步往王的寝殿走去。

东灵王已年过半百,但精力依旧充沛,此时的他正与宠妃把酒言欢,寻欢作乐。百里寒进来时,王与妃都吓得大惊失色。王气得嘴上的胡须呼呼上扬,大怒:“百里寒,现在你当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啊!不经通传就敢私闯!”

百里寒邪魅一笑,十分不屑道:“我只是来告诉王一声,我找到青龙玄女了。”说罢,他立于王的面前,而原本怒火中烧的王也立马笑了起来。

“啊!太好了,太好了!你有功,刚刚你私闯宫殿的事,寡人就不跟你计较了。”

“我过来还要告诉王一声,我还抓到了朱雀玄女和九黎的上官锦。”百里寒话虽这么说,但其实根本就没有想和王商量的意思。他早就想好怎么做了,此番告诉王,也只是单纯地告知而已。

王考虑到最近东灵和九黎的战乱频发,思索了一番,便让百里寒将几人放了。可百里寒却面不改色地朝着王笑了,并不作声。王自是懂得这笑里的含义,他又咳嗽了两声,假装不在意道:“不知百里将军有何高见?”

“杀。”百里寒轻轻吐出一个字。

王神色微变,但终究没有多说什么,而后又连连附和道:“杀,其实我的意思也是杀,只不过是悄悄的。去吧,百里将军,寡人相信这些事情你都会处理好的,寡人就全部交给你了。”

闻言,百里寒没有退安,也没有多说什么,冷眼一笑,便转身离开了。

一旁的宠妃有些不悦,她躺在王怀里,说起百里寒的目中无人,可王也只是讪讪地笑笑,拿起了酒杯。

在东灵圣殿醒来的芙儿迷茫地看了看周围陌生的环境,却见柳若霜毫无表情地站立在床榻的一侧。她连忙起身,又听见柳若霜轻声唤她为青龙玄女。

那一刻,她紧张又疑惑,下了床就想去找苏茉,可柳若霜哪里能依她,只见她悠悠说道:“你不会到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吧?竟然一起床就要找我们的敌人。”

“什么?苏茉呢?我要见她。”

“朱雀玄女是我们的敌人,当然是要宰了啊。”柳若霜有些玩味地说道。芙儿原本就惨白的脸,因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开始渗出细密的汗珠,但她依旧执意想要下床寻找苏茉。柳若霜见状,一掌就将芙儿拍到床上,随后又拿出了一把刀,缓缓走向倒在床上的芙儿。

“百里寒呢?我要见百里寒。”芙儿惊慌道。

“我们将军可不是你想见就见的!你最好给我安静点!不然别怪我不客气!”柳若霜厉声怒斥道,手里的刀缓缓从芙儿脸上滑过。

赤羽一行人被宏泰救出来的时候,苏茉还生着赤羽的气,因为刚刚她得知了百里寒屠杀所有桃花坳姑娘的恶行,怒不可遏地大声指责时,却被赤羽冷言嘲讽了一番。她对着赤羽一阵拳打脚踢,一顿鼻涕眼泪地诉完所有心痛后,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和怨怪。

其实赤羽也知道百里寒不可饶恕,可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先逃出去。

他让宏泰先去监狱另一方向制造混乱,几人兵分两路,准备迅速撤离。可这时苏茉已经贸然朝另一个方向跑去,边跑还边喊:“芙儿!芙儿!”

上官锦和赤羽均是面色一变,瞬间提气飞身到了苏茉身旁,架住了她的臂膀向城墙飞去,苏茉挣脱无用,恰见柳若霜带着一群侍卫赶到,三人被生生拦下。

“百里寒!你这个浑蛋,你给我出来,你把我的芙儿还给我!”苏茉完全不理会当下的紧急情况,大喊着。柳若霜冷眼一笑。

侍卫和上官锦还有赤羽迎面而战,刚刚在祖庙真气受损还未恢复的两人,面对越来越多的侍卫,开始有些力不从心。至于苏茉,她全然不顾自己几番险些中招,依旧大声呼喊着百里寒的名讳,并让他将芙儿交出来。

赤羽和上官锦只能护在她周围,替她挡去所有攻击。赤羽怒道:“她真是疯了!”

刚刚被柳若霜威胁了一番的芙儿此时也听到了苏茉的呼喊,她手中还握着刚从柳若霜手中抢过的匕首,惊魂未定地推门而出。

二人皆呼喊着对方,担忧着对方,待芙儿终于看见正与柳若霜还有侍卫对峙的几人之后,立马奔上前,却又在离苏茉只有几步之遥的地方,被忽然出现的百里寒冷面拦下。

芙儿一愣,偏身望去,只见上官锦和苏茉正站在自己对面,还有赤羽。

还未懂得几人如今对峙的场面,苏茉便一声大喊:“芙儿,这个人不是好人,你快过来,我们是来救你的!”

见到百里寒的苏茉恨不得当下就将他劈碎,但那终究只是一闪而过的恶念而已。

百里寒不屑一笑,盯着苏茉冷声道:“要走?芙儿姑娘是我东灵的贵客,想带她走得先看我同不同意。”

见百里寒俯视一切的样子,苏茉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她红着眼眶指着百里寒怒斥:“百里寒!你这个小人,你把我们桃花坳的姑娘还给我!”

百里寒脸上的笑意更深,却依旧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苏茉愤然道:“你杀了舞阳她们,还在这里虚伪装傻!”

“哦?抓贼要抓赃,苏姑娘可是有证据?”百里寒话一出,就见苏茉蹙眉无言以对,他立马又紧追质问道,“无凭无据,苏姑娘凭什么说是我抓了那些姑娘?”

苏茉一时被逼无声,只得求助上官锦,可当她看向上官锦时,却见上官锦也只是摇了摇头。

百里寒见到几人的异色,狂笑一声继续道:“原来是听九黎的上官公子说的,姑娘可知九黎与我们东灵向来不和,上官公子这算不算栽赃呢?”

“上官大哥不会这样做的!”

“上官大哥?哦,我明白了,姑娘心中早就把我们分成了好人和坏人,那我这个坏人说什么也是无用的了?那我还能说什么呢?”百里寒看着愤恨的苏茉,微微一笑,转而又对一旁的上官锦说,“上官公子,你夜闯我东灵皇宫,是何居心?还有你,赤羽兄,昨日才和我喝酒聊天,怎么今日就兵戎相见了呢?”

“冷面鬼,你和这个人是朋友?”还未等赤羽回话,苏茉便大声质问道。

赤羽依旧环抱臂膀,并未多言。

“苏姑娘,你不要中了敌人的离间计,赤羽兄是朱雀七星,绝对不会干背叛朱雀的事。”上官锦怒视百里寒,又道,“百里将军,你自己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明白,我此次前来不过是想带回朱雀玄女,并没有其他意思。”

此时,站在百里寒身边的芙儿神色微冷,她疑惑地看向上官锦,又看了看苏茉。还没等她想明白,百里寒就和上官锦大打出手了。赤羽则与柳若霜缠斗。

柳若霜长鞭挥舞,其力度劈开空气,发出似是布帛破裂之声,在这冰冷的夜里,显得无比狰狞。

苏茉三人面对越来越多加入混战的侍卫,渐渐有心无力。不过片刻,几人身上均添了些血痕。芙儿见状,立马拿起手里的匕首对准了自己的脖子,喊道:“住手!”但是人群并没有停下的迹象。

芙儿咬咬牙,手里的匕首又紧了几分:“住手!再不住手,我就死在这里!”

这次,百里寒收回了对上官锦劈下去的剑,然后冷冷地望向芙儿。

“百里寒,你放苏茉他们走,我答应你留在东灵!”似是抱了孤注一掷的决心,芙儿说话间,手中的力度又不觉大了几分。

“芙儿,不要!”苏茉急忙劝道。

“真不愧是青龙玄女,有胆识。起初我还担心你不如苏茉那丫头有胆量呢。”见芙儿威胁自己,百里寒不怒反笑。

“那你放他们走,不许为难他们。”

“好,既然玄女开口了,那就按照玄女的意思去做。”百里寒难得恭顺,但不过一秒,他又瞟了眼上官锦说,“上官锦,你们夜闯我东灵皇宫,还有诬陷我东灵的事,这次就算了,要是有下次,我绝对不会放过你们。”百里寒说完,轻轻挥了一下手,围攻的侍卫瞬间全部放下武器。

“不行,不能走。我要带芙儿一起走!”苏茉拒绝道,视线一直放在芙儿身上,眼里满是担忧。

“苏姑娘,我们一定会救出芙儿姑娘的,但不是现在,我们先撤,事后再从长计议。”上官锦在她耳边道。

“不,要走你们走!”苏茉固执如牛,丝毫听不进上官锦的劝告。倒是百里寒眼睛微眯,面上带着邪笑,意味深长地看着这出好戏。

气氛僵持之际,苏茉忽感颈间一痛,眼前一黑。

上官锦扶着苏茉,蹙眉看着赤羽,刚想发火就被赤羽一句话堵了回去,他说:“你有其他方法吗?”

而后,赤羽将倒在上官锦身上的苏茉一把抱起,然后对以自己性命换了他们安危的芙儿点头致谢。

“芙儿姑娘,你放心,我们一定会回来救你的。”上官锦如说出承诺般说出此话,芙儿安慰地点点头。

赤羽也难得地对她点点头,微笑以示感谢。几人说完便要转身离开,赤羽却被芙儿喊住:“公子等等,你……叫什么?”

“赤羽。”赤羽头也不回地回答,然后便匆匆消失在夜色中。

而芙儿还保持着望向几人的动作,神情微愣。

柳若霜上前愤恨地夺走她手里的匕首,狠狠瞪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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