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和工业力量的加强

美洲移民和在陆地上一样,在海洋上努力向前推进他们的事业,新英格兰荒凉的土壤使得清教徒将勤奋的方向转向渔业、航运业、贸易以及与海洋有关的种种行业。到处都有忙碌的造船厂,在18世纪中期,新英格兰每年有70艘新船下水,纽约和宾夕法尼亚有45艘,迤南名殖民地有40艘。来自美洲的竞争使得泰晤士河畔的伦敦造船商无利可图。

海洋为殖民地时期的青年提供了冒险机会,他们驾驶自己的方帆双桅船出海,在遥远的国家看到陌生的民族和风俗,从而开始对祖先的信仰和习俗产生怀疑。

除了少数的海盗行为之外,美洲建造的船舶主要用来捕鱼,在可以达到的水域,生活着鲸及鳕鱼、鲑鱼、鲭鱼等,为庞大的捕捞业、腌制业和航运业提供了原料。渔业成为继烟草之后美洲最重要的经济部门。上等的鱼被装运到英国、西班牙和意大利,用于换取工业制品;次等品被运到西印度群岛作为奴隶的食物,换回酿造甜酒的蔗糖和糖浆。

甜酒交易的规模很大,涉及许多海岸并维持着许多城市的繁荣。酒厂将蔗糖和糖浆酿成烈性酒,出售给在海洋上饱受风寒的渔民、造船厂里的健壮工人以及出航船只的船主。此外,更多的甜酒投入到奴隶交易,非洲西海岸甚至把甜酒当作通货流通,那里的黑人出售他们的敌人、朋友,甚至父母妻儿,以换取新英格兰这种烫热的麻醉剂。交易牺牲者则被运到西印度群岛去生产更多的蔗糖,或被运到美洲南部殖民地的种植园从事艰苦的劳动。

一般运输业相对渔业较为单薄,它使用着几千艘美洲船只。由于连接各殖民地的道路不多,海洋和江河的优势便凸显出来,形成了定期的客货运输业务,波士顿、巴尔的摩、查尔斯顿或纽约的商人可以在任何一天前往美洲任意的遥远口岸。

殖民地的工业发展不像海洋业那样充满浪漫,但在经济力量的建立上也十分有力。美洲提供了工业用的一切原料和天然资源,每个家庭的妇女一开始就从事纺织和缝纫工作,生产穿着用的粗哔叽、麻毛交织物和其他粗毛制品。男人则在家庭手工业中看到了有利可图的行业萌芽,他们将一些体力劳动的负担转移给机械。为家用而进行的生产逐渐扩大成为社会而进行的生产,最后发展成活跃的出口贸易。18世纪初,纽约的皇家总督开始对纺织品的竞争威胁感到惊慌,他意识到,当人们脱离英国的帮助,通过自己纺织穿上漂亮的衣服时,他们离自治的距离就不远了。

富于进取精神的殖民地人民也涉足其他工业领域,并取得了显著的成就。作坊遍地,日耳曼敦的熟练织工以每双1元的价格供应几千打长筒线袜。美洲劳工制造的绳索、淀粉、蜡烛、陶器、皮革制品、衬衫料子、床单布、帆布、玻璃、精糖和纸张的数量不断增长,开始挤压来自英国的进口商品。

在代表近代强国实力基础的制铁工业中,美洲的企业也显示出前程远大的迹象,几乎每个殖民地都发现了矿床。在殖民定居的初期就有很多铁匠铺子。其中比较胆大的人物,如北部各殖民地的锻造业领袖人物不满足于自产自销,而是配置了轧钢机和切割机,制造铁钉、枪支、铁器、锄头、铁锹等一切能用金属制造的比较粗糙的东西。

站在现代商业的角度看,美洲殖民地的工商业微不足道,但在当时,它的每个部门都激起了英国竞争者的恐惧和妒忌。殖民地的农业甚至还引发了英国人的愤慨,一位作家甚至说:“美洲的玉米运到任何一处欧洲市场,都会损害英国的玉米贸易。”

随着经济的发展,沿海一带兴起了几个繁荣的城市,它们在财富和人口上甚至可以和利物浦、布里斯托尔这样的英国城市相媲美,最具代表性的是费城、波士顿、纽约、查尔斯顿和纽波特。在这些城市中心居住的是商人、手工业工人和律师这三个注定将推动革命的阶级。每一个城市都有一些处于领导地位的家族:波士顿有艾默里、汉考克和法纽伊尔等家族;费城有沃顿、威林和莫里斯等家族;纽约有利文斯顿、克鲁格和洛等家族……他们经济充裕,活跃精明。这些人在革命风暴面前做出的选择各不相同,有些人成为亲英派;有些人摇摆不定,只是在战局中投机倒把增加财富;还有一些人则投身于革命,不但提供经济上的支持,而且与革命共命运。约翰·汉考克在《独立宣言》的签名者中名列首位。

律师在关于经济或政治的一切口头论战中十分重要,他们也是通过这种方式才获得较高的社会地位的。早期他们几乎不受人尊重,随着社会变得比较复杂,人们开始需要熟练的律师,于是每个殖民地都出现了一个专门开业的律师阶层。美洲的律师在政治活动方面也比英国的律师活跃。英国的地主和商人常选举本阶级的人作为议会代表;但在美洲代表大多是律师。1690年在纽约举行的第一次殖民地会议上,7名成员中有2名律师;1754年奥尔巴尼代表大会上,24名代表中有13名法律专业人士;第一次大陆会议的45名代表中有24名是律师;在宣布美国独立的第二次大陆会议上,56名代表中有26名律师;参加制定联邦宪法会议的55名成员中有33名是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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