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努的视力不大好,朋友告诉我,这些来自饲养场的纯种拉布拉多,往往因为近亲交配,很容易会出现失明、关节炎、癌症等遗传疾病,但是我想,哪有这么倒霉,真的遇到再来面对,先担心起来放应该也没什么用吧?虽然这么说,我还是开始上网购买狗狗专用的高价维骨力,每天早晚按时喂一努吃,仔细想想,我对自己恐怕都没这么好。
一努不怕黑,所以每天半夜以后,我们会在居住的司光屯(Squantu)岛上环岛夜游。无论我们走同样的路线多少遍,对她而言每次都还是充满新奇。
唯一的例外是大风雪的冬夜,冒着时速45英里的强风,走在零下20 ℃的低温中,可不是开玩笑的!
但是跟一努在雪地里玩耍,却比什么都赞!
噢,对了!一努(I-N-U)是日语中“狗”的意思,但我都跟人家说是“I &You(我和你)”的意思,所以大家一下就记得了。
好几年后,一努得了癌症,兽医师说等时候到了,我得帮她进行安乐死。
“但是我怎么知道时候到了?”我几乎要哭出来了。
“你会知道的。”兽医寓意深长地说,“你一定会知道的。”
时候到的时候,我真的知道!
我们一起开车去兽医院,一一向她道别,我们都红了眼睛。她最要好的朋友裘尼儿(Junior),是只黑色拉布拉多犬,也跟我们去了,她好像什么都知道。
兽医师先在一努的肚子上剃掉一小撮毛,然后将针筒注射进血管里。不到几秒钟,她就死翘翘了。她柔软而温暖的爪子还握在我的手中,靠近的话还嗅得到海洋的味道。
我把那一小撮狗毛装进夹链袋里,然后送遗体去火化。我甚至帮一努立了一个小小的日式宠物神龛,里面放着她最爱的玩具跟其他美丽的小东西。
原本我想把骨灰撒到海里去的,可是当小侄女温妮(Winnie)把她在街上捡到的一美分镍币供奉在骨灰盒上面后,我就下不了手了。
我超想念一努。她是世界上最赞的狗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