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牛市文化:一夜暴富的幻觉07

不证自明,“公众以逐渐更高的利率买入”大量政府债务的情况,再也不会像格林斯潘大师曾经坚称的那样出现了。但在1966年的文章中,他也曾观察到“在金本位体系下,政府赤字支出受到了严厉限制”,但“废弃了金本位制使得(政府)有可能……把银行系统作为信贷无限扩张的途径和手段……”

不用说,在长达44个月的宽松货币政策期间,格林斯潘改变其原有的经济观念,赢得了凯恩斯主义教授们和华尔街投机者的赞扬。但同样在他的“不具有操作性”的文章中,他也观察到“供应和需求的原理没有被人们熟记在心。随着货币供应的增加……价格最终肯定会上涨”。

恰在此时,美国人民的利益没有被他们记在心里。在其第一个4年任期内,格林斯潘引发了历史上最严重的通货膨胀之一,只有倒霉的伯恩斯才能与之比肩。在此期间,CPI以每年4.6%的速度上涨,以此通胀率计算,每隔15年,美元的实际价值就会下降50%。

从1987年8月到1991年年中,这段时间是真正考验格林斯潘货币政策的最佳时期,因为在这之后几年里,工资通缩的潮流从中国和其他东亚国家如潮水般涌来。考验的结果显示,理论更新后的格林斯潘已经成为“密室里的通胀主义者” ,在任期后期,他因为平抑通胀所获得的赞誉名不副实。

格林斯潘的早期理论认为,“价格最终一定会上涨”,而在这一时期,这个观点远比CPI的糟糕表现产生了更热烈的反响。在凯恩斯主义之前,传统的稳健货币理论认为,资产价格的上涨同样也是货币超发所带来的不幸结果,并且认为,金融泡沫的最终破灭将对经济造成巨大和不必要的伤害。

然而,这就是格林斯潘的新货币理论将要指引美国经济走向的地方,即史上最恶性的、持续时间最长的金融资产价格上涨。随后发生的事很清楚地证明,“黑色星期一”之后的恐慌和之后拒绝平抑新一轮的通胀,都有力地说明了这个事实。这些行为都像是对华尔街投机者的保证:它们不会面临沃尔克风格的紧缩政策,美联储现在会专注于推出支持股市上涨的政策,而不是实施严格货币准则的措施。

1989年5月至1992年年底,美联储不断执行降息政策,进一步验证了上述观点。在长达44个月的宽松货币政策时期,美联储实施了超过12次的降息操作,每一次都只是小幅度地下降了25个基点。

通过这一系列操作,联邦基金利率走出了一条相当陡峭的下降曲线,从开始时的9.75%一路向下降,直至1992年12月的3%。不用说,华尔街沸腾了:在此期间,标普500指数从300点上涨至450点,涨幅高达50%。在美联储的历史上,还从来没有出现过如此宽松的货币政策:在这么长的时期内,毫无理由地实施了如此巨大的降息措施。通过这675个基点的下行调整,在扣除通胀因素之后,货币市场利率已经变成负利率。毋庸置疑,在此期间,美联储和股市之间形成了唇齿相依的共生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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