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又怎样?”
利亚姆没再回答,一句话也不肯说。苔丝顿时觉得义愤填膺,看来还得再和老师谈一谈。她很确定自己的孩子被人欺负了却没人知道。学校操场同战场一样复杂。
威尔请她下楼时,苔丝心里想的就是这些:她妈妈的脚踝和捣蛋鬼马尔库斯。
威尔和费莉希蒂已坐在会议桌前等她了。苔丝把办公室内的咖啡杯都收拾好才坐下。费莉希蒂永远不会把一杯咖啡乖乖喝完。苔丝将半满的咖啡杯码放在桌上。“新纪录,费莉希蒂,五杯没喝完的咖啡。”
费莉希蒂没有搭腔。她看上去有些奇怪,像是因为咖啡杯的事感到羞愧,而这时威尔开始了他的特别声明:“苔丝,我真不知道该怎样对你说,但我和费莉希蒂相爱了。”“有意思。”苔丝把咖啡杯聚拢到一起,“太好笑了。”不过这看上去并不是个笑话。苔丝将手放在松木桌上,愣愣地盯着它们,某个前男友曾说过最爱苔丝的手。婚礼上,威尔费了好大功夫才让戒指穿过她的指关节,引得来宾们一阵轻笑。戴上戒指后,威尔假装长舒一口气,然后偷偷地抚摸了她的手。
苔丝抬起头,看见威尔和费莉希蒂交换了个担忧的目光。“这是真的,对吗?”苔丝问,“你们俩才是彼此的灵魂伴侣,
对吗?”威尔脸上的血管在狂跳,而费莉希蒂只是低头扯着自己的头发。“是的。”他俩一定在这样想,“是的,我们是真爱。我们就是
对方的灵魂伴侣。”“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苔丝问,“这种所谓的‘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这不重要。”威尔急匆匆地回答。“对我来说很重要!”苔丝抬高音量。
“我不确定,大约是六个月前吧?”费莉希蒂喃喃地说。“就是从你开始减肥起?”苔丝问。费莉希蒂耸耸肩。“真有意思,她还胖着的时候你从不会多看她一眼。”苔丝对威尔说。刺耳的挖苦从苔丝嘴里一跃而出。她有多久没说过这么残忍的话了?十多岁起就没有了吧。苔丝从没叫过费莉希蒂胖子,也从不会聊到她的体重。“苔丝,求求你——”威尔的声音不带一丝谴责,他只是绝望地请求。“没关系。”费莉希蒂回答,“这是我应得的,我们应得的。”她抬起头,用谦卑的目光望着苔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