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克挂断了电话。包装的颜色没什么不对的。第二天他又打电话来说颜色没问题。他如此反复不过是为了感受自己权力强大,哪怕只是片刻。他的强大如此脆弱,制药公司里随便哪个年轻新锐都会让他感到低人一等。
“止咳糖浆的包装今天已经送去印刷了。”费莉希蒂转过身担忧地望着苔丝。“没事。”苔丝回答。“可他要真想改——”威尔试着打开话题。“我说了没事!”苔丝其实没有表现得太生气,至少目前还没有。可她能感觉到自己像个随时会炸掉的气球,这是她从未曾经历过的。她的愤怒随时都有可能像火箭弹一样发射,毁掉身边的一切。苔丝没再坐下,而是转身查看记录有工作信息的白板。
止咳糖浆包装!
《羽毛报》广告!!
床品网站:)
看到自己歪歪扭扭的字迹和随意散漫的感叹号还真有意思。在床品网站旁画上笑脸符号是因为他们挤掉了好几家大公司好不容易才得到这工作。笑脸符号是昨天画上去的,那时她还未发现威尔和费莉希蒂的事。在她画笑脸的时候,他们是否在身后互换了怜悯的眼神?“你说,要是告诉她我们的秘密,她还会画笑脸吗?”
电话铃声又响了。
这次苔丝让它转进了语音信箱。TWF广告。三个名字的头字母连在一起,苔丝、威尔、费莉希蒂,他们三人真的把一次突发奇想变成了现实。
去年,苔丝还在悉尼,同费莉希蒂的父母,也就是玛丽阿姨和费尔姨夫过圣诞节。当时费莉希蒂还是个塞在22码裙子里的胖妞。 平安夜那晚的烧烤晚会,她们享用了传统的澳式香肠、奶油意大利面沙拉、奶油蛋白甜饼。费莉希蒂和威尔相互抱怨着各自的工作,无能的上司、愚蠢的同僚、漏风的办公室以及此类种种。
“呀,你可真是个不幸的家伙。”费尔姨夫没什么好抱怨的了,他已经退休了。
“既然如此,你们三个为什么不一起工作呢?”苔丝的母亲问。
他们从事的领域的确相近。苔丝在一家墨守成规的法律出版集团做市场交流部主管,威尔在一家蒸蒸日上的广告机构做创意总监(他们实际上正是因此相遇的,苔丝曾是威尔的客户),费莉希蒂则一直为一位暴君做平面设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