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弟兄们发出一声声可怜的叹息。每个生命就在地狱的边缘行走,不知道哪一脚就会踏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他暗自庆幸,虽说他从未摸过女人,但他从小在部队大院里长大,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女孩儿在北方某所大学里想着他。
她为他端来了洗脚水。她应该是这样伺候她的丈夫的,可她不管不顾丈夫的脸色,只把一张明媚的笑脸向他绽放。她蹲下身来,为他脱去鞋袜,双手捧着他的脚轻轻按进温热的水中,从拇指开始一个个搓起。
他想挣脱,可他抵不过她期待的眼神。
她得寸进尺,翻走了他换下来的脏衣服。他来不及制止,内衣内裤都已经被她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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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盼着命令下达的时刻,他心焦似火。他明白,只有部队开拔的命令才能将他从她身边毅然决然地分离。
而她显然看出了他的用意,自然而然地加快了引诱的步伐。她会在他一个人的时候,轻轻地搂住他的背,唱一首少女怀春样的情歌。他听不懂她的词,但那缠绵悱恻的曲调一下子捆住了他的心,就像是她的两只白生生的胳膊,越勒越紧,让他窒息呻吟。
当团部命令下达到小院的时候,他正躲在棚屋里看一封薄薄的信。他一个立正转过身来,快速将信纸揣进上衣兜里,重复着上级的命令:凌晨突击。
他决定向她告别。他走进了她的小屋,她在等他,只等他一个人来。
他踟蹰着来到她的身前,轻轻蹲下身来,细细地看着婴儿将乳头一吮一吸,甜甜地回到了梦乡中去。她温暖的怀抱真有如此大的魔力,在战争最惨烈的地方,还能为热爱和平的人找寻到最美的天堂。
她使出了最原始的招数,一个女人,一个母亲,一个妻子,将两只饱满欲胀的乳房,凝聚着她满腔的爱的乳房,直挺挺地送到了他的面前。她说,喝吧,比糖水还甜。
他哭了,说不出是害怕还是激动。泪水在她的乳房上流淌,他伸手去擦,却怎么也擦不干净。他惊讶地抬起来头来,看见她在笑,流着长长的两行泪水。
灶膛里的火在燃烧,他们不管,因为两个人也在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