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雄拉山 海拔高度4500米 思念指数2
我们又冷又饿。但毕竟是成功跨过了进入墨脱的第一关,一股肤浅的征服感油然而生。
去年5月在梅里雨崩登山大本营,我曾在冰湖边上光着上身拍了一张照片。照片拍得我前所未有的从容淡定,极是喜欢。我把照片放大挂在墙上,每遇烦心事,便抬头看看墙上的照片,自我安慰,陶醉一番。
此时,我兴头一起,疯劲就上来了。一把扯下上衣,索性光着身子站在雪山上,举高了双手“嗷嗷”大叫。4221米的寒风一阵阵猛地刮来,我被冻得面容痉挛,簌簌发抖,完全没有了去年在梅里的霸气外露。 匆匆拍了几张照片,我赶紧穿回衣服。
背夫东伟又已经走得没了影。我和巴基斯坦人一路嘀咕,这算什么向导啊。我们不敢在垭口久留,赶紧收拾东西下山。
越往下走,云雾越厚。翻越垭口前,还是晴空万里的好天气,一到垭口就立马刮风起雾。这雪山的天气果真是说变就变,完全没有预兆。没有路的痕迹,也没有方向,下脚之处全是硬雪。我们凭着感觉,反正一路往下走就对了。第一次过雪山,毫无经验,出发前也只是在各种资料上获得一些粗浅的认识。
刚开始,我还很谨慎,一步一步地小心走,生怕遇到传说中的各种冰裂缝。一路无事,我便也渐渐胆子大了起来。后来干脆一屁股坐在雪地里,“嗖嗖嗖”一路滑下去。只要不是很陡,下雪山还是充满了乐趣。滑累了就在雪地里躺一会,反正有冲锋衣裤隔着,不会渗水。远离垭口,没有风,便不会觉得有多冷。
巴基斯坦人也照着我的模样,坐在雪地上用屁股滑雪。
滑雪的感觉很爽,但这种急速运动在4000多米的高度还是极耗体力。很快我就感到呼吸短促,头晕目眩。当然,也有惊险的时刻。途中有一次,由于滑雪速度太快,我失去重心一跤翻倒在雪地,身体却继续往下滑。我下意识猛地把雪撑插进雪地,在距离悬崖2米左右的地方止住下滑。从雪地里爬起来的时候还很后怕,手脚发软。心想,幸好不是翻跟斗栽下去,否则就危险了。半个小时后,我们靠着滑雪的速度终于又赶上东伟。接下来的路一点也不轻松,又是一个大雪坡,我们又跌入茫茫雪原。
雪原的尽头,天空挤出一点蓝的迹象。我和巴基斯坦人都觉得很快就能走出浓雾,不由精神一振。谁知道,辛辛苦苦走到山口,却发现山下又是一条狭长的雪坡。
去年10月从木里徒步去稻城亚丁的时候,感觉更崩溃。就我和向导两人,还有一匹骡子。那才叫走不完的路,跨不完的山。每当我费尽力气爬上一个山头的时候,总会看到一座更高的山矗立在眼前,不断反复,无穷无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