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人的烦恼(3)

四周很安静。没有熙熙攘攘的游客。拉萨的街头虽然被烤得炙热,但气氛却像高原上一叶余荫下的清凉。在这里没有悄悄话,随便说两句,街对面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背着大包走在3658米的街上,凛冽的阳光晒得头有些发晕,有轻微高反迹象。

拉萨号称小四川,很多四川人在拉萨谋生。川菜馆随处可见,甚至比当地藏族乡亲的甜茶馆还要多。在拉萨四川话比普通话还要流行,饭馆老板操着软绵绵甜腻腻的川音告诉我们,他来自四川广安。

我们点了2肉1菜,四川人青菜也放辣椒爆炒,比湖南人还能吃辣。饭菜合口味,我和巴基斯坦人以风卷残云之势,将一桶饭吃了个底朝天。

巴基斯坦人却还不够解谗,探手从手提包里掏出一堆咸干花生,“劈哩啪啦”剥了起来。看得邻桌的两个小姑娘目瞪口呆。我猜她俩一定在想:这个外国人是来中国逃荒的吧。我的行李很简单,一个大背包加一个腰包。巴基斯坦人肩背腰缠,除此之外,手上还拖着一个大大的手提包,活像一个赚了一年血汗钱好不容易赶趟春运回家过年的民工。

“这是什么意思?”我指着他的手提包。

“老婆收拾的,全是吃的。”巴基斯坦人边说边打开手提包给我看。我一看头就大了:面包、巧克力、奶糖、口香糖、芝麻糊、盒仔面一大堆,几乎都是很占空间的主。难怪他的大背包装不下,明显没把远程徒步精装简行的原则放在眼里嘛。

“大哥,您这是去墨脱徒步,还是去倒卖食品?”

更雷人的是,巴基斯人的老婆还在他手提包里塞了一大包花生,咸干味,散装的。

饭后,我们决定直接去林芝。赶到东郊车站一问,3月之后每天就只剩下午一班车。而且还不定时发车,坐满才走。我和巴基斯坦人买了票,坐在中巴上等。从13点一直等到15点,我们都快崩溃了,开往林芝的中巴才驶离车站。

出城的路口设有路障,有士兵执勤,拦截查看乘客的证件。对外地人盘查得非常仔细,执勤的士兵会问清楚从哪里来,到哪里去,来干嘛,找什么人。查看巴基斯坦人的证件时,士兵们总是要多看几眼才放心。巴基斯坦人每回便像受了委屈一般,睁着无辜的浓眉大眼望着士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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