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三千弟子,其中有七十二贤人,也就是说,有七十二个杰出的传人。战国末期的韩非子说,“儒分为八”,是说孔子之后的二百五十年间,儒家学说已经分成八派。到底是哪八派,传承的脉络究竟如何,后世学者已经说不清了。大家比较清楚的是,孔子之后,儒家学说有孟子一派,还有荀子一派。至于其间的承递关系,谁影响了谁,如何由孔子的弟子,哪一个弟子,传给了第三代、第四代、第五代……的哪一位,如何造就了孟子与荀子这两大儒学思想家,由于资料的缺欠,难以理出个头绪来。
自汉代以来,两千年的儒学传统,有不少推测与辩论,然而,文献不足,很多情况是说不清的。近年来由于战国期间简牍文献发现渐多,特别是楚国地区的发现,如郭店竹简及上海博物馆收购的简片;使学者能够确定一些传世典籍的年代,也能由新出土的材料对应文献记载,厘清一些过去讲不清的情况。
譬如说子游。《论语·先进》分类举了十个弟子,说:“文学:子游,子夏。”是说孔子的弟子中,子游、子夏两人的学问好,对文学典籍有深刻的理解,超乎群伦。可是,子游到底写了些什么?过去的文献材料说不清楚。《礼记·礼运》篇,记孔子的“大同”、“小康”之说,是子游记的。但是《礼记》一书,一直受到学者质疑,甚至怀疑其中材料是汉儒增饰的,如何可以当做子游的著作?
郭店竹简的出土,使我们首先想到,《礼记》的材料或许都有所本,或许都在相当程度上反映了春秋战国文献的真实情况。因此,《礼运》篇有可能是子游的亲笔记述。那么,子游的重要性就不言而喻了,因为儒家的大同学说是子游写下来而公之于世的。
《礼运·大同》是我们时常提到的经典,假如作者真是子游,他在儒学中的地位,当然就不止是今天我们知道的“文学:子游、子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