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经济生活正在发生改变,金融资本和市场中商品和服务的交换逐渐过渡为社会资本和协同共享中商品和服务的共享,这种过渡正在重塑社会对经济绩效评价标准的思考。欧盟、联合国、经济合作与发展组织和很多工业化及发展中国家已经发布评定经济发展的新标准,强调“生活质量”,而不仅仅是经济产出的数量。社会效益(包括公民受教育程度、医疗服务可用性、初生婴儿死亡率、平均寿命、环保工作力度、可持续发展、人权保护、社会的民主参与度、志愿者人数、公民休闲时间长度、贫困线下人口比率、财富的合理分配)已经优先成为政府评定社会中大体经济水平的众多方法之一。随着未来几十年市场经济的衰退,GDP作为评定经济绩效重要指标这一地位将不可避免地下降。21 世纪中叶,协同共享下的生活水平很可能成为衡量各国经济水平的指标。
在交换经济和共享经济的角力中,经济学家最后的担忧是如果所有事物都接近免费,那么研发新商品和服务的动机就不复存在,因为发明者和创业者无法收回先期投入。但开源法律文件正在从知识产权条例中解放出来,在此基础上,数百万产消者在社会共有下协同工作,创建新的IT和软件公司、娱乐形式、学习工具、媒体产物、绿色能源、3D打印商品、点对点医疗研究项目和非营利性社会创业经营机构。其结果是大量的创新得以涌现,至少与20 世纪资本主义市场出现的创新数量持平。
协同共享带来的创新民主化正孕育着一种新的激励机制,它更多的是基于提高人类社会福利的期望,而不那么重视物质回报。这种激励正有效地发挥作用。虽然资本主义市场不大可能消失,但它将不再是定义人类文明经济日程的唯一因素。虽然有的商品和服务边际成本足够高,能够通过市场的流通为投资带来足够的利润,但在一个更多商品近乎免费的世界,社会资产发挥着比金融资产更重要的作用,经济生活更多地活跃在协同共享之下。
本书的写作目的不仅仅在于撰写一份关于推动协同经济模式计划的冗长清单,因为关于萌芽时期的协同模式已经有数百篇文章和几十本书讨论过了。本书关注人类行为的这次改变是怎样使我们在资本主义时期赖以生存并建立机制的核心价值作废的。本书还将探讨驱动新协同纪元的新价值观和新体制。
直到现在,很多关于协同文化日益兴起的著作和文章都认为,虽然这种组织商业的新模式破坏力很强,但它不会最终威胁到资本主义市场和社会主义的最高假设。对许多推崇协同经济模式的说客而言,他们认为协同模式在未来将大幅提高公民在社会中的参与度和社会创新度,促使我们将几乎所有领域内的机构设置为扁平式,但最终都会纳入更人性化和高效的资本主义市场。
环视全球资本主义市场的当前配置可以发现,资本主义还在发挥着能量。全球《财富》500 强企业继续掌握全球商业的操控权,2011 年,全球500 强企业的收入比这一年全球GDP的1/3 还要多。考虑到资本主义系统的巨大能量和广泛性,很难想象一个资本主义逐渐消失的世界将是什么样子。
我们需要考虑资本主义之后以何为生的部分原因是我们并不清楚资本主义是如何形成的。为了弄清楚这个问题,我们要退后一步,回顾一下历史上关键的经济模式变迁,以及社会机构如何随之改变。纵观历史,大规模经济转型都出现在人类发现新能源并建立新型通信媒介之时。能源和通信媒体的融合建立了重组时空动态性的矩阵,从而使更多的人走到一起,在复杂的、互相关联的社会组织中凝聚在一起。附属的科技平台不但成为基础设施,也决定了组织运营经济的方式。在19 世纪,蒸汽驱动的印刷术和电报成为一种新的通信媒介,将基于煤炭动力的复杂的铁路和工厂系统连接起来并进行管理,这样就将全国人口密集的城市连接起来了。在20 世纪,电话和之后的广播、电视成为管理和经营一个地域分散的石油、汽车和郊区市场以及大众消费者社会的通信媒介。在21 世纪,互联网在全球相互关联的共有模式下成为分配可再生能源、自动化物流和运输的通信媒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