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写到关于革命先锋的教条时,他指出,索雷尔特意加入了一个取自他舅舅涂尔干的概念:社团主义(corporatism),即通过社会连带(social solidarity)将纵向的结构连在一起。他认为这对列宁有很大的影响,正如后者自己所言。此后,这也被右翼所采用。索雷尔去世前,变得越来越同情法西斯主义,他的路线和墨索里尼(另一个工团主义的半吊子信徒)的十分相近,莫斯相信,这些法西斯主义者到底都采用了同一套涂尔干/索雷尔/列宁的想法。而在莫斯去世之前,他甚至认为希特勒的壮丽典礼,举着火炬的队伍吟唱着“胜利万岁!”(Seig Heil!),也是受他和涂尔干写的澳洲土著的图腾仪式所影响。他抱怨说:“我们在描述仪式如何建造社会连带,并将个体整合到群体时,从未想过今天会被人应用!”(事实上,莫斯是错的,近代的研究指出,纽伦堡集会模式其实取材自哈佛大学的拉拉队,但这就另当别论了。)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爆发击垮了莫斯,他的许多朋友都因而丧生,他未能从伤痛中复原。当纳粹占领巴黎时,莫斯拒绝逃走,每天都坐在办公室里,桌上放着一把手枪,等着盖世太保的到来。他们最终也没来,然而恐惧和历史共犯的沉重感却摧毁了他的清醒。
格雷夫斯、布朗、莫斯、索雷尔(3)
无政府主义人类学碎片
(美)大卫·格雷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