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教堂的会客室里简单地举行完仪式后,他们又蜜月旅行了一个礼拜。身为罗伯特·莱因哈特律师事务所的合伙人,伊万计划婚后定居西普莱恩斯。伊万是一名执业律师,他为弗吉尼亚提供了不算出众但绝对坚实有力的家庭经济基础,尽管她自己从没明确表示过对于两人未来计划的认同。在西普莱恩斯,靠近欧扎克斯南部阿肯色州边境的地方,刚把姓氏改为莱因哈特的弗吉尼亚很快就感到了一种幻灭。她说:“我原本以为我们会一起组建一个家庭,然而我很快就意识到,他完全没有想要承担责任的意思,于是我提出了离婚。”为了安抚自己年轻的妻子,伊万同意搬到一个大城市居住,并且重新开始自己的职业生涯。然而搬家并没有改变弗吉尼亚结束这段婚姻的决定。“我们搬到了圣路易斯,他在当地的一家律师事务所找到了工作。后来正是那家律师事务所帮我办理了离婚事务。”她继续说道,“回想起来,我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嫁给他。”
弗吉尼亚在《圣路易斯每日纪事报》(St Louis Daily Record)找到了一份秘书的工作,那份报纸主要报道一些律师、法官、商业巨头,这对于想要找一个新丈夫的弗吉尼亚来说再理想不过了。通过《每日纪事报》的朋友介绍,弗吉尼亚认识了乔治·约翰逊,和她差不多同龄的一个男人。他曾在华盛顿大学学习工程学,更重要的是,他是当地一家夜店乐队的头儿。那位朋友向乔治介绍说:“如果你需要一个歌手,那弗吉尼亚再适合不过了。”
在圣路易斯的那些热门场所,乔治·约翰逊就像班尼·古德曼那样红。他是个穿着考究的男人,头发锃亮,胡须精致,戴一副框架眼镜,习惯性地一直紧闭着嘴唇。靠着自学,约翰逊精通木管乐器的演奏,包括单簧管、中音萨克斯风,以及次中音萨克斯管。他经过了充分的音乐训练之后组建了自己的管弦乐队,在当时以表演爵士乐出名。弗吉尼亚回忆说:“他是一个出色的音乐人,这就是吸引我的地方。”她在短暂的迟疑之后就接受了他的约会邀请。“我当时内心很混乱。我的朋友像个红娘一般一直在我耳根前唠叨,‘和他出去,和他出去。’我想,是她的鼓动和我自己内心的孤单让我做出了这个选择。那个时候的我其实也并不十分想和他约会。”
对于弗吉尼亚来说,乔治·约翰逊有一点让她无法抗拒——聚光灯下的麦克风。在教堂唱诗班、大学四重唱组合、劳军联合组织的演出上唱了那么多年之后,弗吉尼亚终于有机会把唱歌作为一种职业,成为乔治乐队的女歌手。充斥着沙哑歌声、纹理丰富的切分音,以及昏暗舞蹈的夜晚世界,与她儿时那平淡朴实的农场生活似乎有着天壤之别。学习工程专业也许只是以备不时之需,但当时的乔治似乎早已经全身心地投入到了音乐事业之中。1950年6月,他们在一个基督教长老会的室外花园里举行了婚礼,弗吉尼亚曾经还是那儿的唱诗班成员。她的新郎穿着一件浅色夹克,戴着佩斯利领带,胸前口袋里塞着一块手帕。无比动人的弗吉尼亚戴着宽边花式礼帽,缓缓走过通道。与上一次婚礼一样,这一次也没有邀请任何摄影师。只有参加婚礼的一位朋友在仪式结束之后偷偷抓拍了一张他俩的合照。她说:“我有一些婚礼的彩色照片,但都不是那种正式的结婚照。我从来不想自己的婚礼被定格在那样的照片里。”
无论在家还是在夜总会,和领队丈夫在一起的弗吉尼亚都显得很幸福。“他们刚搬到新家的时候,我还帮他们刷过墙,”他们的朋友,也是乐队一员的肯恩·巴里说,“当时就我们3个人,一边喝着啤酒一边刷着墙。我的眼前,完全是一对如胶似漆的新婚夫妻。”跟随着丈夫的乐队,弗吉尼亚性感而低沉的歌声唱遍了圣路易斯的各个场所——冬季花园、森林公园高地,以及最为著名的卡萨罗马舞厅,弗兰克·辛纳屈也曾在那儿登台表演过。跟随乐队到处巡演让弗吉尼亚感到兴奋无比,似乎这就是她一直以来翘首以盼的生活,是她想要的出人头地、家喻户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