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导演青春期说再见:陆川(5)

杨澜:你这个完全是属于失算,你把我考虑在内,完全是属于判断失误。

陆川:但是我心里觉得,你如果跟我演一次吕后,也能出成这样的。

杨澜:被摧残成这样的,您饶了我吧,您还是让我阳光雨露着吧。在影片中,秦岚饰演的吕后在经历了人生的大风大浪以后,表现出极度隐忍和极度狠辣的特质。很多人在评价秦岚的这一演出时说:秦岚献上了她演艺生涯最好的一次表演。她饰演的吕后,就像把大江大海藏在衣袖里面,而秦岚却说这是她最痛苦的一次经历。陆川常常逼迫她,让她呈现出人性里最混蛋的一面。她常常躲在房间里痛哭,这种濒临崩溃的体验,恰恰成就了对吕后这一角色的成功演绎。

陆川:后来再想的时候,我就直接想到她了,别人都没想。因为在一起生活,在一起谈恋爱,你就会知道,她有特别顽强、强悍的一面。你别看我平常张牙舞爪的,其实我心里挺怵她的。我知道她有,是百分之百有,而且她一旦出来那种力度,是挺吓人的。

杨澜:你怎么把秦岚这一点给逼出来的?

陆川:她是一个好女人,好女人怎么逼出来,那就得真下刀子了。因为她已经向媒体、向公众、向观众去展示美好了,所以我犯了个错误,我以为她心灵上有,表演上就会有,其实不是。一到表演,她卡一声,门就关上了。所以拍戏的时候,我又是斧子、又是榔头、又是凿子,我就想把这个门砸开你知道吗?

杨澜:你是不是当着其他的工作人员,对她说话比较狠?

陆川:我是拉到角落里说的,没有在很多人面前说,但是很多人面前我是会丧着脸。本来就难看,一丧脸更难看,就会丧着个脸,过程确实很艰辛。坦率地说,几乎每一条都是演到绝望了,就对了。

杨澜:所以当她最后看到这个成片的时候,她对你怎么表现的?

陆川:痛哭流涕。从2002 年到2012 年,陆川从一个初出茅庐的青年导演走过了他电影生涯的第十个年头。几乎他的每一部电影,都在实地拍摄中途对剧本进行过大幅度地修改,在争议四起的时刻,他坚持自己的改变,历经波折,把电影搬上了银幕。也许有人说他的电影还不够成熟,但可以确定的是,从实现自我的角度来看,他没有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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