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尔善[我的作品不是东方魔幻,而是一则寓言](3)

在一段以一曲金属乐队的《Sad but True》(真实但糟糕)开到最大音量,每日放三遍作为自己晨起仪式的补习班岁月后,他在 1994年考上了北京电影学院的广告导演系,这个新专业对有美术基础的他来说如鱼得水。但他还是那个叛逆的学生,总逃课去拉片室看电影,那盘《欧洲早期先锋电影》以及《玛雅德伦实验电影》的借片单上只有他一个人的名字。“我需要那种调动很多能量去看的电影,我需要知道它和美术的不同,需要知道我对电影的选择是值得的。当绘画已经失去探索性,电影作为当代最主流的艺术形式,我需要看到它的先锋与可能。”

一个人对待人生的态度和对待爱情的态度一脉相承,更好的爱来源于自己塑造出的更好人生,乌尔善的经历可以充分证明这一条真理。

“真正爱一个人,应该几乎全部都是行动,语言说得很少。”乌尔善最喜欢《画皮 2》霍心刺瞎双眼的情节。“抉择的时候,他最终有了力量,而且这种力量不是说跪在那儿,求着对方来爱自己。”

这一刻的霍心,其实正像多数时候乌尔善本人。熟悉乌尔善夫妇的人都知道,当年乌尔善一边做广告导演挣钱养家,一边出钱供当时还是女友的蒙柯卓兰在法国读了五年音乐。

事实上,乌尔善在《画皮 2》的故事完善过程中,提供的爱情感受不止一种。“靖公主去找她逃跑了的爱人,要亲耳听一下她爱的人对她爱情的态度—— 这个就是我自己的故事。很早以前,我也曾经做过同样的事情。”他告诉我,“还有霍心的一些反应,如何面对挚爱,又如何面对愧疚,他的处理,他的态度,那种回避和忍耐……我的爱情里也有。”

在真正拍电影之前,他积累和忍耐了十年的时间,而作为广告导演的奋斗岁月也为他提供了长足的经验:在限制中找突破,在商业上找平衡,用最大的表达欲和统筹力去培养团队,在复杂的约束里挑战自己的想象力。正是这些经验帮助他度过了拍摄电影处女作《刀见笑》的三年艰难岁月:资金短缺,主演落跑,结构创新……这部小成本电影被 20世纪福斯国际部总裁看中,收购并全球发行。“我看到了一个尽最大的能量,用电影语言讲述故事的中国导演。”几乎是同一时段,2010年 4月,在看了粗剪的《刀见笑》的六个片段后,画皮系列制片方大胆敲定了乌尔善这个新人导演。

两年后,《画皮2》倾城而出。

如今他说:“只有爱与死值得我拍。”

岁岁年年,刀光剑影,上天始终眷顾了那些用资本积累起的骄傲魂灵。

原文刊于 2012年《芭莎男士》11月刊“年度人物特辑”,本文有删节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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