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有一段时间,我每天会去医院探视一个朋友,当时我痛心的体会到年长者和他们的寂寞。我的朋友和一个80岁的老太太同住一间病房,老太太床边的小桌子上不仅没有花束,连医院提供的电话都被她退掉了。她说:“反正没人会打来,而我也不想打扰别人。”
她总是两眼无神地躺在病床上,不过当我去看朋友时,隔壁病床的她总是很高兴,这样我就可以听到别人的声音和对话了。”
我问她:“您有家人吗?”她的眼睛亮了一下,“有啊,有啊,一个儿子、一个媳妇、两个孙子。”
“他们一定住很远吧。”我说,心里想替她找个好借口来解释为什么他们从不曾出现。“不远。”她说,“就在城的另一头。不过他们很忙,要忙孩子的事、工作,还有家事,忙不过来。”帮他们说话?自我欺骗?无可奈何?从那以后,在朋友的默许下,我会拿着椅子,坐在两张病床之间,三个人一起聊天。
原因不同、结果一样,除非……
除了年长者的寂寞,另一种感到椎心蚀骨的寂寞,就是被挚爱的另一半抛弃。这种寂寞添加了一种让痛苦加剧的情绪成分:被离弃、被背叛、被丢下、被单独留下。
明明不久前,他们还在热恋,两人同进同出、形影不离,即便不是生理上的紧密连结,至少也是心灵上的思绪相通。那时候的自己,不感到寂寞、也不觉得孤单。目光及想法总是环绕在另一个人身上,看星座分析时先看对方的,再看自己的;逛百货商店时,总是想着要帮亲爱的另一半买条领带或一件内衣。
当爱已成往事,所有的情绪及生活都被反转,他们好像被突然掌掴般的痛苦与惊慌,彻底臣服于袭来的寂寞,就如同少数因为命运或时间的安排,而逐渐认识寂寞的人一样。
唯一值得欣慰的是:提出分手的人承受的痛苦不会比被甩的人少,只不过提出分手的人鲜少为寂寞所苦,因为他们总能实时找到下一个对象,以防范寂寞的出现。绝大多数提分手的一方,大都有把握不会产生任何一秒钟的寂寞情况,才会决定离开。
以上我所描述的寂寞都只是典型的现象,然而寂寞形成的原因琳琅满目,关系到各层面的人生经历和不同的生活形态。
有一种人是我们认为不可能寂寞的人,像是大明星、政治人物、科学家及企业经理人,男女皆然。他们很少有机会单独出现,总是会被粉丝或一大群工作人员包围,但他们的内心深处经常比我们所想的要寂寞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