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祈怜,黄花西瘦(2)

董小宛家境困窘,注定她的童年未能安逸度过,家庭即使富裕,也无法抵挡国家的动荡。她出生在崇祯年间,去世的时候崇祯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大明朝也历劫在浩荡的历史之中。摇晃的大明朝,波折的世人命运,只是最后朝代改变了,历朝历代的百姓却没有跟着消失,他们从兵荒马乱中存活了下来。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下层的人民,永远都在追逐与满足中徘徊。哪怕再微小的不足称道的梦想,在这乱世中也是难以实现。

她这一生经历了家庭的种种变故,从可以安享大户小姐生活,到缺少吃穿的穷困生活。从来都说由简到奢易,由奢到简难。家庭一下的破败不仅打击了董小宛,她的母亲也因此病重。没有了饭来张口的生活、衣来伸手的便利,生活在云端上的她一下子跌落到最底层的尘埃,溅起了大片大片的尘土,也迷了眼。

艰难度日也不能成为没有明天的绝望,生存是董小宛堕落的根源,都没了生命,自然也不会再存在其他,或许她没有梦,或者没有追求,在遇见冒辟疆之前她只想为自己为母亲活着。其实这又如何,在死的对立下,活着就是唯一的渴望。那些追求,那些清高,在这个时候可笑得让人笑不出来。所以她选择了生存,舍弃从小高傲的尊严,即使后来在别人面前一再扬起头颅,她的内心依然是一片虚无的荒凉,那是将重要的东西舍弃之后,无法填补的空洞。

董小宛在她还是闺阁千金的时候,白如美玉,最是纯洁无瑕。只是后来入了青楼,决心为自己换个名字,曾经的那个董小宛,在踏入这里的那一刻起,就不是曾经的白玉无瑕了,她已经不是自己了。舍不得自己,由不得自己,才最是无奈。

董小宛本是金阊人士,就是后来的苏州,人们知道苏州的钟灵毓秀,那里有美丽的传说,那里有下氤氲如画的雨,那里还有撑伞在断桥边的姑娘。可是,在很久以前,在金阊还没叫苏州的时候,那里就出了一个美丽的女子,她的名字叫董小宛。她被很多人记得,她的故事很多人都在说,她的人生起落跌宕,她的最后枯萎得异常破败。直到如今,她的名字还在被人叫着,她的生命却找不到了踪迹。只留下众说纷纭、不尽相同的传说,延续着她的红尘过往,她的动人。

“董家绣庄”其实在金阊还是小有名气的,最初,家里每日都进钱财,董小宛的生活在那时是和金钱无关的。而当时的董小宛只是在闺阁内绣自己的手帕,聊以打发这无聊不能外出的日子,毕竟她还是一个小姐,不是大家闺秀,也是端庄贤淑的小家碧玉。即使在后来,她可以随意地走动,看为生计而忙碌的百姓,为玩耍而肆意奔跑的孩童,她还是怀念从前的时光,那是转瞬即逝的极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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