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荻紧张得手发凉,有一种想逃的冲动。
这是一间巨大的病房,十几张病床分两排摆放着。春日的阳光穿过玻璃窗倾泻在雪白的病床上,明亮得有些晃眼。
病房内约有八九个女人,在床上或坐或卧。表情和眼神有看起来都很稚嫩的少女,也有面带沧桑的中年妇女。大部分人在玩手机,也有一两个在轻声呻吟着。
角落里一个年轻女孩捂着嘴巴在打电话,声音虽然压低了,偶尔还是能听见她轻若的笑声和娇斥声。
从女人们的神情来看,都很平静淡然。跟其他病房相比,这里的氛围似乎更加轻松,甚至看不见一般病房常见的忧虑。但在朱荻眼里,这里却弥漫着逼人的阴森和诡异。
靠近门口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散放着一大叠病历和化验单。一个三十多岁的护士在桌后坐着,正在低头摆弄手机。门楣边挂着一个牌子:“药流观察室”。
“掉出来一块!你看是不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捂着肚子从对门厕所走出来,一只手用卫生纸托着血糊糊的一块,递给护士看。
“不是,再等会儿。”护士仔细看了看,面无表情地说。抬头的当儿,护士看到了在门旁站着正往里面窥视的朱荻。
“哎!你是干什么的?不是病人别在这儿待着啊!家属到大厅等着去!”护士严厉地说。
“哦,我是产科陈清如医生的表妹,我找她有事。随便看看,我马上就走。”朱荻赔着笑脸说。
一听是内部人的亲属,护士的表情立马缓和下来。“哦,产科在那边”,她用手指了指,“这会儿陈医生在手术室吧?”
“是的,我等她呢。一会儿就走。”朱荻说。
护士低头看手机,不再理会朱荻。
这时,又有一个女人起床上厕所。
“有东西掉出来一定要接着!千万别掉马桶里了!”护士把目光从手机上拔出来,大声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