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三大宗:酒精、烟草、咖啡因(12)

反过来说,喜好甜味则是一种普世共通的天性(从小婴儿身上即可看出这点),而且几乎可以说是人类进化的必然结果。母乳是甜的,人类始祖所喜爱的成熟水果也是甜的。在含有酒精或咖啡因的饮料中添加大量糖分,可使这些饮料更迎合欧洲人的口味,也使它们更受欢迎。莎士比亚剧中人物福斯塔夫(Falstaff)说过:“如果喝酒、吃糖都有罪,就请上帝救救这些坏人吧!”早在1332年,意大利蒸馏酒厂酿造的甜酒已经卖到了巴黎,并且立刻风行一时。这场甜酒革命提高了糖的需求量,情况一如消费量自17世纪以降即不断增加的提神饮料。过去50年来,积极拓展市场的碳酸饮料制造商纷纷在许多新兴国家展开“可乐殖民”,再加上电冰箱普及的推波助澜,咖啡因与糖的关系也就更加密不可分。

在亚洲,糖(或是蜂蜜)一直是调制大麻的重要成分,鸦片烟的混合物有时也特别添加了糖,世界各地烟草制造商更是利用糖来为烟草制品保鲜、添味与上色,例如19世纪烟草商制造淡味烟草(嚼食和口吸两用)的标准配方,是在每45公斤的烟草叶里添加6公斤的甜味材料,其中包括糖、甘草、朗姆酒和甘油,它们都是常见的烟草“调味料”或“包装料”。

糖蜜(是蔗糖提炼过程中所制造的副产品)也在精神刺激革命中身居要角,从巴西和法属加勒比海殖民地输出的大批烟草叶,就是利用糖蜜来保鲜的。在美国人经常嚼食的烟草丝里,也经常添加了糖蜜。糖蜜还可以当作朗姆酒的基础成分,这种烈酒(酒精浓度达100~200美式酒精度 )最早是在17世纪40年代于西印度群岛酿制而成,18世纪步入全盛时期,成为许多欧洲人、非洲人,以及大西洋沿岸印第安居民偏爱的饮料。另外,糖蜜也是奴隶买卖(早期生产甘蔗所需要的劳力,即是靠这种交易提供的)中的重要商品,所有被卖到外地的非洲奴隶当中,就有60%~70%是在生产蔗糖的欧洲殖民地落脚。如果他们的人口也能像种植烟草和棉花的美国黑奴那样自然增加,这个百分比应该会低一些,可是由于他们遭到疾病肆虐,必须从事永无止境、耗费精神、劳动体力的甘蔗采收工作,又是住在热气蒸腾的房子里,以致死亡率不断增加,生育率不断下降,因此奴隶船也就一批批地开来。

发生在蔗糖、朗姆酒以及奴隶身上的情况,也在所有重要植物性瘾品身上发生过,只是形式不同而已。精神刺激革命是靠大量的劳力剥削完成的,最残酷的剥削方式,则是庄园的主人与工头为了生产蔗糖、烟草、咖啡和其他作物,逼迫没有行动自由的工人(包括签了卖身契的仆人,以及非洲黑奴)操劳至死。但是,欧洲的权贵阶级还懂得利用瘾品来控制、安抚、欺诈劳工,这又是以伪装的手段来剥削劳力,都是表面上看不出来的剥削伎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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