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 年1 月,我在罗德尼· 亨特公司上夜班,在这里做喷漆工已经14个月了,每天下班时身上都覆盖着一层厚厚的黑漆。1 月30 日,大约上午11 点,在我们规定的午餐休息之前,突然一辆工业叉车冲我开来。原来是司机雷在和我开玩笑,想吓唬吓唬我。我试图闪开,但不幸的是,我右腿卡在一块上万磅的铸铁下面,身体扭到了一边,而脚却还停在原地。
我的右膝感觉像是爆炸了一样。我以前膝盖曾多次受伤——次数太多,数都数不清,大多数时候都是在打棒球和橄榄球时受的伤。但这次明显不同,这次的疼痛绝对超过了我能承受的强度,如果用1 到10 级的疼痛级别来衡量的话,这次的疼痛大概有30 级。在工友赖恩· 西布利的帮助下,我站了起来,疼痛丝毫没有消减。
我能走路,但每走一步就好像有人在拿斧头砍我膝盖。接下来的几分钟,我试着走出刚才的伤痛,使膝盖恢复过来。我和工友们走去餐厅,感觉舒缓了很多。但吃完饭准备回去工作时,我发现自己连从椅子上站起来都很费劲。这时,工友们才发现我真的遇到麻烦了,有几个人来到桌边扶我站起来。我的膝盖又肿又硬,看样子伤得很重,里面尖锐而持久地疼痛着。
在回去上班的路上,工头吉姆· 凯瑞问我:“你的腿怎么回事?”我跟他详述了受伤的过程。“雷简直是个神经病。”我继续说,“一定要对他严加制裁,别再让他当叉车司机了。”“他太过分了。每次他开叉车在厂子里转悠的时候,总是试图吓唬别人,很多年了。”吉姆继续说,“我保证会严厉处分这件事。你多小心,放松些,如果情况变得糟糕,请告诉我。”我听从吉姆的建议,保持平时的步伐,疼痛确实缓和了很多。
几分钟后,吉姆过来对我说:“我把雷打发回家了,暂停他的工作,直到调查完这件事情为止。”不管怎样,我还是坚持上完了班。回到家里,我用一个填满冰的毛巾裹住膝盖,然后服了几片布洛芬,但因疼痛而抽搐的膝盖还是让我坐立不安,难以入睡。苏珊被我的哀叫和呻吟声吵醒了:“怎么了?”我痛苦地说道:“工作时出了点事故,膝盖毁了。”她起身来到床边,检查我的膝盖。“噢,天哪!”她叫道,“它现在肿得是平时的两倍。”她去楼下又给我拿了一个冰袋,帮我把膝盖摆到一个能让我安心入睡的位置,然后仔细地用毛巾重裹冰袋,敷在我肿胀的膝盖周围。我在床上断断续续睡了3 个小时后,决定下床试试。
这时我突然意识到,膝盖受的伤比我原本以为的要严重很多。我几乎无法走路,腿疼得可怕,膝也盖肿得完全变了形。尽管如此,我还是慢慢穿好衣服,准备去上班。看到我这样,苏珊责怪道:“你不应该去上班,应该去医院。”我跟她说:“我的工作是咱们的饭碗,我必须得去。”
“你这样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健康比工作更重要。”
她真的很生气,但我知道,如果打电话请病假,那我们将面临很严重的后果。我对苏珊说:“请冷静点,相信我。我确定我在做正确的事。”在车间,我跟白班的工头解释了前天晚上发生的事故。他已经从夜班工头那里看过报告,好像真的很关心。他让我做些可以坐着干的活,这样至少可以让我受伤的膝盖修养几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