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珠穆朗玛峰大本营后,毡房里卓玛家的小女儿坐在床上好奇地望着我们,她穿得整齐干净,两只水灵灵的眼睛煞是好看。我又想起了那些脏脏的孩子脸,他们的脸庞也应该如此明亮啊。我问她:“小妹妹,你多大啦?”她脆生生地用普通话回答我:“七岁。”我很惊喜地又问道:“你上学了吗?谁教你说的普通话呀?”卓玛在一边打酥油茶,一边腼腆地帮她回答:“读小学了,放假了嘛。学校里教的。”母亲的普通话倒没有说得那么字正腔圆。我想起袋子里的铅笔,拿出几支彩色的送给她,她一点也不怯,却绷着脸看着我说:“谢谢姐姐!”我笑起来:“我可是阿姨哦!”
当我们下山再次经过定日关卡,孩子们依旧追逐着汽车,他们的脸似乎更脏了。我有一种站起来把剩下的铅笔、本子和糖果全部抛给他们的冲动,但不知为何没有那么做。也许我所受的教育和经历告诉我,想要得到必须通过自己的双手去付出和创造。我希望现代文明的气息带到这些边远之地的不是简单的施舍,然后遗忘。我也开始反思自己最初带着礼物上路的初衷。
回到拉萨,依然会有许多乞讨者走过来对我们摊开手掌。有人掏出纸币,有人漠然走开。究竟是该顺应他们的传统,还是该如何?从小乞讨到老的人生,究竟是不是我们所接受的文化教育和现代文明所不能理解的一种方式呢?我无从回答,只能随缘随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