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九点,迦勒的判决也差不多该开始了,我无聊地系着鞋带,第四次整理了床单。我的手指穿过头发,内心有些焦躁。无派别者只在判决结果很明显时选择私下审判,而迦勒是珍宁生前最器重的助手。
这种忧虑本不该有,一切都已明了,追随珍宁的亲信都会被处决。
我有时会扪心自问:他曾背叛过你,无动于衷地看着你赴死,你又为什么对他如此在乎?
我不在乎。我在乎。我到底在不在乎?
“翠丝。”克里斯蒂娜用指关节轻敲着门框,尤莱亚紧随着她。说起尤莱亚,我心中满是酸楚,他脸上尽管挂着和煦的笑,这笑容却像是水做的,随时都可能从他脸上滴落。
“你有什么消息要告诉我们?”她问。
虽然知道屋里没有外人,我还是环视了一下四周。大家按着规定作息去吃早饭了,我有些话要对克里斯蒂娜和尤莱亚说,就让他们俩这顿别吃了。我的肚子已饿得咕咕叫个不停。
“嗯。”我应道。
他们坐在我对面的床铺上,听我絮絮说着昨晚在那间实验室的遭遇。我一一道来,将枕头套、忠诚者和会议都说与他们听。
“你竟只捶了一个人,不是你的风格啊。”尤莱亚抢过话茬。
“他们人数比较多。”我略带戒心地回道。无畏者不该轻易相信他人的话,可现在是特殊时期,我也不知自己到底有多无畏。管他呢,反正现在也没什么派别存在了。
想到这,我的心头微微一紧,有一种难言的痛楚。放下已成习惯的生活方式真的不容易。
“你觉得他们想要干什么?”克里斯蒂娜探问道,“仅仅是要到城市围栏之外去吗?”
“好像是这样,不过我不清楚。”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