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需要的不是讲道理!”我微微向前探着身子,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怒火,再也无法故作轻松,“我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内疚吞噬了,我只想得到你的耐心和安慰,而不是大吼大叫。对了,我也不需要你小心翼翼地把所有计划都瞒着我,就像我没能力接受……”
“我只是想减轻你肩上的担子!”
“你到底怎么看我?到底觉得我坚强还是懦弱?”我瞪着他说,“你老这样,每次训斥我时,总摆出一副我理所当然能够接受的样子,可又觉得我处理不好这,处理不好那,这不矛盾吗?你到底什么意思?”
“我当然觉得你很坚强。”他摇摇头说,“我只是……只是不善于表达。一直以来,我都习惯一个人面对一切。”
“我做事可靠!”我说,“你可以相信我。你可以让我自己决定我能接受什么,不能接受什么。”
“好。”他点着头说,“那你也不准冲我说谎了,永远不能骗我。”
“一言为定。”
霎时间,我浑身僵住,仿若被什么东西挤压,像是蜷缩在狭小的空间。可我不想这样结束我们的对话,就伸出胳膊,抓起他的手。
“很抱歉我对你说谎,真的真的很抱歉。”
“我也不想让你觉得我不尊重你。”
就这样,我们十指紧握,坐了许久。我靠着金属板,头顶的天幕空荡荡的,一片漆黑,月亮被飘过的云层笼罩着。云层飘动,我看到我们头顶有一颗星星,可这似乎是唯一的一颗。我侧过头,看到一排房屋的黑影沿密歇根大道排成一列,仿若一排监视着我们一举一动的哨兵。
一直等到这种僵硬、挤压的感觉从心底慢慢退去,我才开口。过了这么久,我终于又找到了久违的舒心。我并不是个容易放下怒气的人,可我们俩在过去几周都经历了许多,我很高兴能够放下这些天来的各种疯狂情绪——恼怒和怕他恨我的恐惧,以及因背着他和马库斯联手而心生的愧疚。
“这东西其实有点恶心。”他一饮而尽,把杯子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