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和“为什么”(1)

我发现解题项目突然遇到了瓶颈。第二次测验的低分,似乎影响了每一个人。“似乎该是研读物理的时候了。”我告诉他们。他们跟我到工友的橱柜,一人拿了一个垃圾袋。带上准备好的东西之后,我领着他们去滑雪。

“我们要做一个坡度和速度的实验,”我说,“拿上你们的外套。我们到外面去。”

阳光洒在雪地,雪里的水分被慢慢吸干。雪脆得像手中的糖粒,不可能捏雪球或堆雪人,却很适合乘雪橇滑行,就像在冰上滑,但要小心石头。刚爬到半山腰,我就感觉很疲惫,慢慢地被学生们落下了很多。我想我大概是感冒了。真高兴明天是假日,我计划大睡一场。自从来到岛上,不曾好好休过一天假,这也许是个不错的机会。

等我赶上学生,他们都笑我体能太差。我安排学生排队往山脚下滑,有的学生则在计算到底要下滑多远,怎么确定坡度和速度。实话实说,我对此一窍不通!虽然我编过科学杂志,虽然我喜欢跟身为天体物理学家的表弟讨论科幻小说,但谈到基础物理学,我就完全搞不懂。

“要知道,你们本来不允许在这滑雪橇,”等我喘过气来可以讲话时说,“丹先生说过太危险。你们可能会摔死,或摔断一条腿,到时我的工作可能就不保。”

滑过第二趟之后,学生们冲到学校拿了饮料。我们坐在鹅卵石之间边喝边聊,好像人人都冻得发抖。

气温超过十度,最适合野餐。墨瑞拿出望远镜。我们看到一群猎人──包括一些高中男生──正拉着皮筏走过半融的雪地。狩猎在学校里是可以原谅的缺课理由,所以像今天这样的好天气,很多同学不会到学校。但有多少人真正去打猎,还真说不好。

“危险。”波尼朝冰上的猎人点着头说。

墨瑞在我后面冒出来,突然拉下我的外套衣领,用力打在我的颈背。我大吃一惊转过身,他一脸笑容。“保持专注。”十度左右的气候,颈背位置,一掌足以受伤。“我们在冰上经常彼此来这一招。”他说。

“你如果怕掉落冰水中,”马歇尔指着皮筏说,“最好一手搭在皮筏上或有人抓着你。否则当你摔下去,而他们够不到你。你就完蛋了。”他双手摊平。“这里的海流真是恶劣。”他严肃地告诉我他曾在冰上跟死亡擦肩而过。“琼斯昨晚掉下去了,”他补充说,“如果劳伯特不在,琼斯就完了。”劳伯特早上上地理课,笑得跟平常一样。他对昨晚救了一条人命没提一个字。虽然我确信所有的学生都知道这意外事件,但没有人提。我认为没有人提到这差一点点的悲剧,不是因为他们隐匿什么事不给老师知道;而是这种事对他们稀松平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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