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不置可否。
“我是说给你打电话,把自己的病情告诉你那事。”
“你只是想找个人说出这件事情来,对吗?”
他笑了:“是,虽然已经预料到结果,但等真的得到确认,还是会慌张。”
“你的家人,你会告诉他们吗?”
“我告诉我爸自己喜欢的从来不是异性时,他挥手打了我一巴掌。然后我再没回过家。”他喝着咖啡,语气如此平静,几乎是任人宰割的神情,好像早已决定了不想麻烦去为任何事抗争。
“我当然不是因为那记耳光离家出走的。又不是没挨过打,何况动手的还是我爸。但我无法面对他。不管你如何努力,只要你让他失望,那么你都是欠他的。”
生命是一份礼物,当礼太重,受者只能感恩,不可拒绝,更无权随意处置。
“你大概觉得我很笨吧?”看我不搭话,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好好活着。”我说,一边努力将薯条上的番茄酱蘸成一根火柴的样子。
“不要难过,我已经很好地活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