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千面普里阿摩斯(9)

他走过海滩,爬着通往下城的小路。在横跨强化壕沟的宽木桥旁,他看到两名穿着闪亮青铜战甲的哨兵手持长矛。桥对面,有一群人围在克珊托斯号一些水手的周围。一名哨兵向革舜微笑着,哨兵很年轻,但脸上、手臂上都有战斗的伤痕。

哨兵说:“你们胜利的消息两天前就传来了,像大雪后的阳光一样令人欣喜。”群众聚在船员身边,拍拍他们的肩,高声赞美祝福。

革舜由人群边缘穿过。有个男人突然一掌拍在革舜肩上,开心地喊道:“这里还有一个!”

其他人转过身来,革舜摇着头,举起双手告诉他们:“不、不,我只是旅客。”

众人兴致大消,注意力再次转回到其他水手身上。革舜继续前进。一个黑发女孩由阴影踏入月光下,挽起他的手。革舜俯望着她的脸。她很美,有双淡色的眼睛,光线太暗,分不清是蓝是灰。他看得出女孩太年轻了,她及踝的白色长衫很贴身,小小的胸脯微微撑着布料。

他握住她的手,把她的手从他的胳膊上挪开,不悦地说:“我没心情享乐。即使要享乐,也会找女人,不是找小孩。”

女孩笑了。“即使你有心情享乐,也请不起我——即使埃及的王子也请不起。”

革舜停了下来,目光扫过她纤细的身形,寻找藏着武器的迹象。他一直未泄露自己的身份,至少他自认为如此。如果这个年轻妓女知道他是谁,那还有多少人听说了呢?人们会联想到他头上的赏金。他紧张地张望,担心埃及刺客从阴影中蹿出。

女孩问:“我吓到你了吗?”

“去缠着别人吧。”他说着,继续动身。女孩追在他身后。革舜怒气冲冲。

女孩说:“我看到你在海里,大浪打到你身上,你很强壮。”

革舜好奇了起来,又停下脚步。“好吧,你知道我是谁。孩子,谁派你来的,有什么目的?”

“是希多罗斯派我来的。”她突然侧着头,对黑暗说,“好、好,可是那样太吹毛求疵了。”她皱着眉,似乎在倾听,接着挥起双臂,叫喊,“噢,滚开吧!”

她回身面对革舜,说道:“他说他没派我来,只是说你我该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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