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利卡昂立于克珊托斯号船尾,望着后方燃烧的船队。火光照亮夜空,他却不觉得满足。他摘下青铜头盔,靠着船尾栏杆,将目光转向西方。远方达耳达诺斯的要塞也燃着火,而克珊托斯号正缓缓驶去。
他兀然而立,拂面的微风清凉。没人靠近他,连大舵旁的船员眼神也紧盯着东方。巨船的八十支桨按着节奏滑入漆黑如夜的水中,声响与心跳声一样规律。哈莉西娅死了。达耳达尼亚之后已逝,他的妻子不在了。
而他的心有如槁木死灰。
他和革舜爬上陡峭的悬崖,来到哈莉西娅躺卧之处,小德克斯依偎在她身旁,黑马在一旁等待。赫利卡昂跑向她跪下来,将她抱进怀里。她侧腹受了重伤,鲜血让身旁的地面湿滑。她金发披散,沉沉地仰着头。
德克斯喊着:“爸爸!”他将这个三岁的孩子拥向他。德克斯轻声细语地说:“我们得非常安静,太阳之女睡着了。”革舜抱起男孩。
“我们跳过去了。”德克斯兴奋地指着裂隙和燃烧的桥。“逃离坏人了。”
赫利卡昂将哈莉西娅搂近他。这时她睁开眼,仰头对他笑着。
“就知道……你会来。”
“我在这里,休息吧。我们会带你回宫,帮你止血。”
她脸色惨白,对他说:“我好累。”
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呢喃着:“我爱你。”
而她叹了口气说:“好体贴……的谎言。”
她没再说话,再也不会开口了,他跪在那里紧紧搂着她。
裂隙另一侧,战斗的声音接近了。他没抬头。赫克托耳和特洛伊骑兵队将迈锡尼人沿着狭谷赶向“帕尼欧的蠢事”,敌军在那里最后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