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死定了, 布莱恩心想。完了, 死定了, 活到头了……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寂静,他都快崩溃了。
死定了!
他用胳膊背面抹了抹嘴,继续把机头放低。飞机进入滑行状态,速度极快,飞机所处的高度不断下降。突然,他能看清地面了,见鬼,前面竟没有一个湖泊!自打他飞过丛林,触目所及的地方明明全是大大小小的湖泊,可眼下却一个也没有了,全都消失了。眼前没有,倒是能看到远处地平线那里有很多湖,在夕阳的照耀下,闪着蓝光。可只有近前有个湖才能解决他的燃眉之急呀!他迫切需要眼前有个湖,好让飞机迫降!可是他透过机窗看到的只是满眼的树!该死的树林!是不是应该掉头呢?假如必须掉头的话,他可没把握能让飞机继续飞行。噢,胃里又开始翻腾了,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那里!
不是正前方,而是在稍稍偏右一点的地方,他看到了一个湖!一个L 型的湖!边角儿都是圆圆的。飞机差不多正对着L 型湖的那个长堤,从底部一直向顶部冲了过去。再右偏一点点就好了。他轻轻地踩下右舵板,机头随即向右边转去。
转向是转向了,可这下子速度却慢了下来。现在,湖就在机头的正前方了。他轻轻地拉起操纵杆,机头立刻上扬。如此一来,飞机速度骤减,眼见着就要停住了,但是又开始在空中剧烈地颠簸了起来。操纵杆一时间好像不起作用了,这可吓坏了布莱恩,他忙把操纵杆推了回去。速度倒是快了那么一点儿,可飞机已经掉得够低的了,扫在挡风玻璃上方全是树枝,而湖还在飞机的前方,看上去遥不可及。
大概有那么三四秒钟,似乎一切都凝固了,几乎停止了。飞机虽然在飞,却飞得很慢很慢……好像永远也到不了湖边。就在正前方,布莱恩看到了那个小小的湖泊,只见湖泊边缘处有头体形庞大的动物……没准儿是驼鹿……正兀自站在水里。所有的一切都停滞了,湖泊、驼鹿还有绿树,此时此刻,布莱恩驾着飞机,从距离地面三四百英尺的高空,朝着眼前的一切冲下去了,噢,这一切真像是在画中。
跟着,所有事情都在电光火石之间突然来临。眨眼之间,树木变得清晰可见,现在他触目所及的全是绿色,他知道自己就要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了,也许只有死路一条。谁知,危急关头,运气又帮了他的忙,就在将要坠地的那一刻,飞机竟然滑进了一片开阔的空地,这片空地周围全是倒伏的树,而且正好通向那个湖泊。
飞机开始撞向陆地了,坠落,碰撞,像块巨石一样重重地砸到空地上。布莱恩松开操纵杆,缩作一团,准备迎接撞击。不好!飞机稍稍有点偏左,他慌忙拉起操纵杆升起机进了丛林里。
此时,机翼撞到了空地一侧的松树上,随即便扭曲变形,掉下来一大块,被远远甩在了后面。灰尘刮进了舱门,劈劈啪啪地打在他的脸上,劲道之大,以至于布莱恩还以为飞机的某个部位爆炸了呢。该死,一瞬间,他什么也看不到了,跟着身体便被猛地推到了座位后方,脑袋狠狠地撞向了操纵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