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J视角
接下来的18 天里,我和安娜每天只能靠面包果和椰子果腹,身体渐渐消瘦。她经常在夜里胃绞痛,我也时常胃疼。搜救人员也许早就放弃我们了吧。我的心底常常泛起一种莫名的空虚,跟饥饿和胃疼都无关,每当想起家人和朋友时,这种空虚感就来得分外清晰而强烈。
我自以为,如果能叉几条鱼回来,安娜就会对我另眼相看。结果鱼没叉着,却叉到了自己的脚。虽然痛得要命,但我硬忍着故作坚强。
“给你上点抗生素软膏吧。”安娜说。她将药膏轻轻地涂在我脚背的大口子上,抹匀后小心翼翼地贴上创可贴。她说岛上空气潮湿,伤口容易滋生细菌,眼下的环境万一伤口发炎,可不是闹着玩的。“你伤口痊愈之前绝对不能碰水,TJ,伤口要保持干燥。”
这下倒好,非但抓不着鱼,连澡也没法洗了。
两天的时间过得好漫长。安娜变得沉默寡言,睡觉的时间也变长了。有时候我捡完柴火或者查看岛上其他情况回来,会撞见她在偷偷抹眼泪。
有一天,我见她坐在海滩上,抬头盯着天上看。
“不要老想着有人会来救我们,这样还稍微好过点。”我告诉她。
她抬头看着我。“那怎么办?难道就这样傻坐着,等着有一天有架飞机偶然飞过吗?”
“我也不知道,安娜。”
我坐到她身边。“或许我们可以坐着救生筏出海,”我说,“在筏上装满食物,用塑料桶接雨水,划桨去有人的小岛。”
“万一食物吃光了,或是救生筏漏水了怎么办?那简直就是自杀。
我们这儿显然不在有人居住的岛屿的飞行路线上,不能保证会有飞机从我们头顶飞过。这些岛屿分布在绵延几千英里的水域上,我们决不能贸然出海,尤其是看到米克的惨状后,我们还是待在岛上安全些。我也明白不会有人来救我们了,不过真说出口来就像是真的放弃希望了。”
“我以前也那么想,不过现在已经变了。”
安娜仔细凝视了我一会儿。“你适应力很强。”
我点头。“我们就在这儿住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