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无力地吐出四个字,听到自己虚弱的声音,顿觉羞愧。他在说什么?是皮特的事?还是那之前发生的事?或是其他什么事?
“你愣住了!有人拿枪指着你,你却傻愣愣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你差点死了,知不知道?”他越说声音越大,已经在喊了,“我还以为你至少能保住自己的小命!”
“喂喂喂,”迦勒对他说道,“别这样逼她,让她喘口气行不行?”
“不行!”托比亚斯直直地盯着我,“她不需要喘口气。”他语调稍稍柔和了几分,“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
这个我爱着的男孩至今都觉得我很坚强,完全不需要他的怜惜与同情,我曾经以为他这样想没错,可这一刻,我不由怀疑起自己来。我清了清干涩的嗓子。
“我慌了,”我轻声说,“这种事不会再发生了。”
他挑了挑眉毛。
“不会了。”我又说了一遍,这次声音大了些。
“那就好。”看起来他还是有疑虑,“我们必须找个安全的地方,他们肯定还会追来的。”
“是吗?他们就那么重视我们吗?”我问。
“我们吗?当然。他们真正的目标恐怕就是我们几个,马库斯除外,不过他现在很可能已经死了。”
我不知道自己期望他怎么表达这件事,也许是带着一丝解脱吧。因为马库斯——他的父亲,同时也是他一生最大的恐惧——终于不在了。又或者他应该有些悲伤,因为可能被害的人毕竟是他的父亲,有时候,悲伤是毫无道理的。可他说这句话时,好像这只是个事实,就如说出我们前进的方向或此刻的时间一样,毫无感情。
“托比亚……”我喊了声他的名字,可接下来却不知说什么好了。
“该上路了。”托比亚斯转头说。
迦勒哄着苏珊站起来,伸出一只胳膊轻轻地搂住她的后背,一步一步推着她向前走。
直到这一刻我才明白,无畏派的新生训练给我上了多么重要的一课:如何继续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