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这些胜利的鼓舞,西班牙的竞争对手们分别将自己国家那些想要成为征服者的人们派往新大陆。但是这些进展却不怎么顺利。在一次希望战胜经验的巨大胜利后,法国人于1541年在魁北克建立了一个殖民地,希望在此找到金矿和香料。但他们后来发现,在魁北克这两种东西都缺少,因此殖民地的建立也就失败了。法国人接下来的努力也没有能够成功:法国殖民者模仿西班牙人,几乎就在佛罗里达西班牙要塞的隔壁定居,结果迅速地遭到了屠杀。
第一批英国的冒险家们也同样不切实际。在于1579年威慑整个秘鲁以后,德雷克沿美国西海岸往北航行,在加利福尼亚(也许就在现在被称为德雷克湾的、旧金山附近风景如画的入海口处)登陆。在那儿他将当地人召集到海滩上,然后对他们宣布他们的家乡现在被更名为新阿尔比恩—新英格兰—是女王伊丽莎白的属地。然后,他再次出发起航,再也没有返回。
1585年,德雷克的对手沃尔特·拉雷(或者像他的对手们习惯称他的那样,沃尔特·雷利)在现在的北卡罗来纳建立了自己的殖民地—罗阿诺克。拉雷比德雷克更加务实,至少给殖民地带来了真正的拓荒者,但是他想将罗阿诺克作为劫掠西班牙船只的海盗巢穴的计划却是灾难性的。罗阿诺克岛的地理位置非常差,因此当第二年德雷克从岛边驶过的时候,饥饿的定居者们便搭载德雷克的船只回英国了。拉雷的一个副手把第二批人运到了罗阿诺克(他本应该把这些人带往切萨皮克湾一个更适宜的地方,但是却迷路了)。没有人知道第二批定居者们发生了什么,当他们的统治者于1590年返回的时候,他发现所有的人都不见了,只有一个名字—克罗坦,定居者们对于罗阿诺克的称呼—刻在树上。
这些边境地区充满暴力,生命因而显得廉价,但无论何时美洲原住民的生命总是要比那些殖民者的廉价许多。西班牙人喜欢开玩笑,嘲弄位于马德里的君主们是如此的低效,以至于“如果死亡来自西班牙,我们所有人都会永生”,但是美洲原住民可能不会觉得这玩笑有趣。对于他们来说死亡确实来自西班牙。因为有着大西洋和太平洋的屏障,他们进化得对于旧世界的病毒没有丝毫的抵御能力,自从哥伦布登陆美洲的几个世代以来,他们的人口至少下降了3/4。这就是第六章中提到过的“哥伦布大交换”:欧洲人得到了一个全新的大陆,而美洲原住民却染上了天花。虽然欧洲殖民者有时发现他们遇到的原住民有着令人恐惧的残酷,但大部分情况下死亡却是以一种不为人察觉的方式降临在原住民身上,就像人的呼吸或者体液中的微生物一样。而且这些病毒传播的速度要比在欧洲大陆上快得多,一旦从殖民者传播到原住民身上,只要这位感染了的原住民接触其他健康的原住民,病毒就会随之传播。因此,只要白种人露面,他们就能轻而易举地夺去原住民不断缩减的人口。
在任何土地肥沃的地方,殖民者都会创建历史学家与地理学家克罗斯比所称的“新欧洲”—移植他们家乡的翻版,使他们熟悉的庄稼、杂草、动物四处遍布。而在那些殖民者不想要的土地上,比如新墨西哥,正如西班牙总督宣称的那样,“除了裸体的原住民,假的珊瑚,以及一些鹅卵石”,那里什么都没有,但这些殖民者的生态帝国主义(克罗斯比的另一妙语)仍然改变了这些土地的样貌。从阿根廷到得克萨斯的广大地区,牛群、猪群、羊群四处奔跑,变得更加野性,并繁殖了上百万的牲畜,占据了整片草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