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一 超音速青年·第六节(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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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期末了,同学们都开始忙着应付考试。每天凌晨,很多寝室都透出光来,兄弟姐妹们都在被迫地承受着学习的压力,但每个人似乎都不能确定考试过了能得到什么,是不是好好学习就等于将来一定会有好生活。不得不承认,林晓更的出现给我的生活增加了一抹色彩,我经常会在脑海里想起她,想到她我就很开心,排练室如果没有她在似乎总觉得缺点什么,而我对乐队的投入也没有以前那么热血沸腾了。

写信的同时,我们也开始每天煲电话粥,一次电话能打两个多小时,最长一次打了八个小时,从晚上九点打到了第二天早晨五点。不过,我一直没问过林晓更到底有没有男朋友,我也从未提起过我的前女友,我觉得现在这样挺好,两个人可以从彼此的眼睛里渐渐看到熟悉,一切不温不火,刚刚好。

谢天谢地,终于盼到期末考试了。

考试之前,我和肉松在校门口的打印社买了一套考试题答案,五十元一套,全是缩印的,字码很小,双面折叠着像一本袖珍小书,可以轻松地夹在手指中间。卖答案的那个人说,如果他的题不准可以拿他祖宗八代问罪。考场上,我把所有题的答案都写上了,一切尽在掌握中,我决定以后考四级的时候也如法炮制。考试刚一结束,宿舍瞬间变成了“空城”,兄弟们倾巢而出。肉松去买打口CD了,小蜜蜂陪女朋友去看牙医了,大船和阿狗火急火燎地去网吧玩“红警”了,而我决定找林晓更一起去跳房子看演出。今天演出的乐队是来自北京的Joy side,这个乐队我们都期盼了很久。

酒吧里很热闹,观众比平时多了不少,还有人在门口卖乐队的CD和T恤。Joy side是一群迷恋着七十年代伦敦和性手枪的朋克乐队,但我觉得他们更像是一群美丽的酒鬼,每个人都酒不离手,睡眼惺忪,像是刚刚经历一场忧伤的末日狂欢。

演出准时开始,乐队摇摇晃晃地上了台,当一个又一个三和弦响起的时候,我们挤到了人群的最前面,林晓更看得很专注,她一边跳一边随着乐队合唱《I Want Beer》。我望着黑暗中起起落落的人头,闻到了舞台上躁动不安的汗水和酒气。年轻是什么?年轻就是他妈的一切!

晚上九点,演出结束了。街上有些冷清,霓虹灯在夜空中恍惚地闪烁。回去的路上,我从兜里掏出一支烟,刚要点上,林晓更突然拉住了我的手,她的这个动作让我既紧张又兴奋。

如你们所想,暧昧这词要是蹦出来了,就像遇见跳蚤一样,那是一种不明不白的气氛,是若有若无若即若离没着没落的气氛。陌生到熟悉很容易,由熟悉到暧昧也不难,难的是中间这一段不好把控,现在我俩正面对的应该就是中间的这一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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