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有时候反而会害怕去触碰那些自己太喜欢的东西。比如某一部电影,如果我太喜欢,反而不敢妄作评论,害怕自己的稚拙亵渎了它的深意。这源于不自信,却也源于单纯的诚恳。对人也同样,遇见太优秀的,自己虽然喜欢,却因为害怕无法驾驭而敬而远之。其实如果袒露自己的倾慕,是件很动人的事,或许我们真的该跨出一步,去触碰那些你眼里熠熠发光的东西。看到你执着而清澈的眼神,也不会有人忍心把你灼伤。
*58
嘴巴能吐出快意,耳朵能聆听感伤,眼睛却能吐纳所有情绪。若眼睛里没有默契,人在沟通时,听了可以置若罔闻,不想说可以三缄其口,只有眼睛藏不住心事和情感。
*59
在某个时候,
你和某个人目光交织,
便知一眼万年。
“当我把眼睛沉入你的眼睛,
我瞥见幽深的黎明,
我看到古老的昨天,
看到我不能领悟的一切。
我感到宇宙正在流动,
在你我的眼睛之间。”
*60
有时候,免不了忧虑老去以后是否还有人爱慕与记挂,像杜拉斯在《情人》中那段经典的话:“有人走过来,他对你说:‘我认识你,永远记得你,那时候,你还很年轻,人人都说你美。现在,我是特地来告诉你,对我来说,我觉得现在的你比年轻时更美。那时你是年轻的,但与你那时的容貌相比,我更爱你备受摧残的面容。’”这样一番话会给听者带来多深刻的满足呢?这深入骨髓的浪漫,已经不再充满种种可能,而是有人坚定不移地爱着自己的残缺和不完美。
这样无与伦比的爱,究竟是上帝给她的恩赐,还是岁月给她的坚定?或许都是,像一颗珍珠的形成,幸运而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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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断寻找生命之所,每个人都一样,不是只有你为此痛苦而已。不过就算再怎么寻找,追求,也不可能找到自己的生命之所。不管跟什么人交往,没有人可以给你你想要的地方。”
人类交谈,交往,交合,交心。总想把自己交给别人,这是在看似拥挤实则空旷的世界里的不安。心跳支撑着你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一直走,你的心离开你的身体和血液只能停止搏动。它如果空洞,可以被填充,就算干涸,也能被浸润。但它不能被轻易交付。别人的身体也不可能无排异地包容你整个灵魂与思想。尼采曾说,没有一种人际关系能够隐藏寂寞。所有的人际关系都如此地薄弱、脆弱。你在内心深处很清楚:即使你身在人群之中,你也是跟一群陌生人在一起。
人最终都只能回归自己,心灵在路上总是踽踽独行。与他人的交付只是一个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