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待到很晚。舞台上,外号“酷刑国王”的著名骗子萨莫拉,用实际行动向全场观众展示了他的暴虐表演。他的体格纤瘦,不过肌肉线条倒是十分明显。他赤膊上阵,汗流浃背地挥舞着一根长长的金属针。“今天我要向你们展示的,一定让你大开眼界。”当他说这些话的时候,他那灰色的马尾辫甩来甩去,手臂上的肌肉迅速集聚在左二头肌上。只见他将金属针深深扎进了肌肉里,一点儿一点儿往里插,直到针头彻底将肉刺穿。观众高分贝的尖叫声,还有些许呻吟声,彻底把现场正在播放的迷幻舞曲淹没了。接着,他抓住针的两端,把针抽了回来,动作简单得就像回收牙线一样。此刻,观众席上有人开始骚动起来,第三排的一个男人大叫道:“太残忍了,快把他轰下来!”我心里也是这么想的。萨莫拉的出现复苏了现代穿插表演艺术,他吞下火焰,身卧万仞,脚踩碎玻璃,吞下过106 枚大头针,不断用让人瞠目结舌的表演践行“先锋”二字。“我原本可以做得更好,只可惜摄像师的水准有限。”他也曾这样说。
萨莫拉的表演过后,舞台灯光渐渐暗下来,音乐变得很有民乐风情:用陶笛和水鼓演奏出狂风骤雨的感觉。这时,座椅全部都被撤走,杰夫·麦克布莱德身着酋长的长袍出现的舞台中央,在一张铺着红色桌布的圆桌上,点燃了一个小火焰杯,他说:“我们正在进行一个非常古老的印第安仪式,几千年以前,就已经有人在这样做了,所以今天,欢迎你们的到来。”
随后,电贝斯音乐响起,现在进入派对时间。在场的所有人都一齐鼓掌。硕大的荧幕上开始放映迷幻电影。天花板上的灯光星星点点。人们都化着浓妆,穿戴十分体面,比如,披一件斗篷、穿一双黑靴、提一只挎包。一个长发女孩站在一个小角落里卖着各类艺术品,她看上去有些忧郁。在我附近的一张桌子前,一位长头发的嬉皮士在表演硬币戏法。我还看见一个穿着灰色宽松外套、头戴宽边帽的高瘦男人,很像超意识电影《裸体午餐》中的威廉姆斯·宝来。那边还有一个喝醉的侏儒,空气中时不时地飘来一股檀香挥发的淡淡的熏香气味。我在舞池里无意中撞见了麦克布莱德,便忍不住问他,为什么从来不在纽约的魔术兄弟会上主持这类派对。他说道:“因为他们守旧又无趣。”他挥舞着手杖,脸上掠过了一丝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