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狂的罚单”是执法部门的提款机(1)

课程结束后,我又被学校派去拉斯韦加斯进行数日的魔术观摩学习。我开车由西向东穿越沙漠,脑中始终浮现出各种骗术,挥之不去。不管我在哪里、看到些什么,都可以和偷窃、诈骗和敲诈联系起来。为什么在你已经持有了个人保险或者信用卡,汽车租赁公司还会不断敦促你去购买那些可买可不买的保险呢,这是不是暗示着其中蕴含了风险呢?为什么股藓油会比脚气药物要贵,哪怕它们其实用的是同样的原料?难道是因为制药公司认为,用于更尴尬部位的药品,就有收取更高价格的合理性?最畅销的两个瓶装水品牌——百事可乐公司的阿夸菲纳和可口可乐公司的达萨尼,既然都取材于市政资源,美国人为什么每年还要花80 亿美元购买瓶装水?本该表现良好的共同基金市场的表现不尽如人意,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投资者乐于购买基金呢?(基金比股票的投入资金更多,这种情况值得思考。)

我的车在15 号州际公路上行驶,我突然看到一个限速每小时70 英里的标志,上面写着限速原因是受到飞行训练的影响,不过我觉得这种理由并不可信,甚至有可能是一个骗局。如果我的汽车超速了,难道他们就会对我发射导弹吗?我心里挺为那些加入海军的家伙们不值的,他们原本都有能力去驾驶F–14 战斗机,驰骋于航母和蓝天之间,而现在却不得不待在这一毛不拔的沙漠里,做着记录交通数据的重复性工作。如果有机会遇上他们中的一个,我一定会说,亲爱的孩子,虽然事实让人难受,但我不得不告诉你们,高速公路再危险也不过是一条高速公路,而所谓的危险地带,不过就是一个减速带罢了。你们当时来这里,可能是受到了招聘广告的诱惑,但是你也知道,招聘广告会很狡猾地规避掉这些基本事实。

在荒无人烟或者绵延无尽的公路上,经常会遇到这类标志,你可以从很远的地方看见车,毫无遮挡物。但我很清楚,无论你怎么违反规则,当地警察也无从执法。如果没有巡逻的人力,没有高科技的执法手段,这些标志就跟稻草人一样毫无分别。

当地执法机构正想尽各种办法尽可能多地开出罚单,这跟信用卡公司对待延期还款的方式非常相似,它们会根据客户的延迟还款记录的情况催促还款,通常都是一些需要支付大额利息的人。(我也是其中之一。尤其是对一些急需这笔收入的州来说,交通罚单是桩大生意,可以带来十分可观的收入。美国每年会发布超过5 500万则交通违规事件,大约可以占所有州法庭案件总数的50%。曾有预估说,每年光是超速罚单一项,就可以给政府带来超过60 亿美元的收入。

执法部门总是希望能够通过监管手段来减轻财政压力,这对我们来说早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研究表明,如果政府前几年的财政收入下降的话,警察便会在处置违规行为时,更不讲情面。俄亥俄州坎顿市是每年一度的国际魔术师竞赛的举办地,它也是全美超速监测最严厉的城市。2010 年,该市开出各类罚单的总数竟然是2009年的3 倍之多,所以,当地的警察局局长受到了广泛的质疑。在回答记者提出的这个问题时,这位局长表现得十分坦诚布公,他告诉记者:“你们也知道,这是当前经济不断恶化的结果。失业率在节节攀升,我们不得不采取一些其他的手段来应对这样的危机。我可以毫不讳言地说,这样做确实保住了一些工作,这是最简单的办法。”他的这番说辞要是放在过去,很有可能会演变成一桩政府丑闻,不过现在,人们却很赞赏他这种毫不做作的坦诚相告。但是,警察是不会因为道路伤亡人数不断攀升而开出“疯狂的罚单”,然而地方政府收入的持续下滑却可以让他们这样做。(这种趋势不仅体现在交通罚单上,还有许多其他事情可以用这种逻辑来解释。比如,执法机构可以在抓获缉毒犯后没收他们的任何资产,包括汽车、钱财和武器,此政令一出,缉毒犯的抓捕人数占总逮捕人数的比例立即攀升了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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