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魔术大赛带给我的痛楚无法消除,我只得把与魔术有关的所有物品都整理出来,一同塞进那只世界魔术大会的大手提袋里,放入储藏室。大多数时间,我都窝在家里生闷气,一连几天看连续剧,沉溺于自怨自艾的情绪中。每次出门,口袋里再也不会揣着纸牌和硬币。如果有朋友或者家人突然提议,要我表演一个魔术,我都会委婉地拒绝,让他们换一个节目。尽管医生说我已经失去理智,但我反复告诫自己,这只是创伤后应激障碍。夜里,我开始做噩梦,梦见自己走进美国魔术师协会大会的现场,只有沉默相迎,紧接着,嘲笑者在那里咆哮,场面很乱,人们嘻嘻哈哈地给我起了各式各样的绰号,他们显得如此冷淡无情。评审奥布莱恩那张惨白的脸,经常萦绕在我的睡梦中。因为恐惧,我一直避开那些和魔术协会相关的场合,甚至抛弃了每个星期六去唐尼魔术商店的习惯。我当时的感受,就像《超人》第二部中,克拉克·肯特失去了他的超能力一样。曾经,成为人们心中的魔术英雄是我最大的梦想,而如今它已经遥不可及,没有希望,彻底失败——就像娱乐圈中的人经常说的。
事情常常祸不单行。两个月后,瑞秋跑来找我。她坐在床边,眼睛不停地四处张望,神情显得有些紧张。
“我要去委内瑞拉了。”她说。
“是去度假吗?”
她没回答,只是搂着我。
“所以……不是度假?”
不,不是去度假。她获得了普利策新闻中心颁发的奖学金,一笔允许哥伦比亚大学新闻专业的学生可以在世界各地寻找工作机会的高额旅行资金。瑞秋打算在委内瑞拉的首都加拉加斯工作几年,之后可能会去非洲。我本应该为她的成功感到高兴。这不就是她最初读新闻专业的理想吗?当然,我会非常想念她,我们从此不得不用网络电话联系。但是,这一次她要永远地离开我了,再多的魔法也无法将她留住。那年10 月,她离开了,留下我一个人暗自神伤,一个人听西尼德·奥康娜的音乐专辑。
苦心钻研物理学知识
直到第二年春天,我才听到一些好消息,我拿到了哥伦比亚大学物理学专业研究生的录取通知书。长期以来,我一直对物理学有着浓厚的兴趣,但因为诸多原因我始终没有去学物理专业。相反的,我本科读的是英语专业,但不久以后我就后悔了,因为我的一个西班牙亲戚说,“你现在说的语言不就是英语吗?”后来,我在《发现》杂志工作,常常要采访一些物理学家,请他们谈谈最新的研究状况,与他们的对话总能加深我对物理的好奇心。于是,我边工作,边开始在哥伦比亚大学研读物理课程,并在一个天体物理实验室谋了一份兼职,希望终有一天,我可以辞去工作,重新回到校园。如今,经过多年的努力,我终于达成了这个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