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得意跟着一中介在看房子。中介是一小伙子,嘴特溜:“……打全北京,你再找不到这么一套货真价廉的好房子。”刘得意:“就这么个小一居两千六还不贵啊?”中介:“越小的一居越贵,符合人性需求;我告儿你,越大的房子越不好租,要到别墅级别,基本上就没房客搭理了—谁付得起那冤枉钱啊。”
刘得意四下打量,还不时用手摸一摸:“隔音怎么样?别一睡觉传来一墙的呼噜声。”中介突然嗷地喊了一嗓子,吓了刘得意一跳,刚要质问,中介却示意刘得意别出声,少顷,中介得意地望着刘得意:“怎么样,隔音吧?”刘得意拧巴:“你得到隔壁屋里喊我才知道隔不隔音啊!”中介:“客官,做事情别那么死板,反推也能得出真理,要是不隔音,就有人敲墙砸门抗议了。”
刘得意:“有厨具吗?我比较热爱生活,爱自己做个饭。”中介:“厨具齐全。”说着引刘得意走到厨房。刘得意一看哭笑不得。厨房里醒目地摆着一把刀,一个巴掌大的面板,一只小奶锅,别无他物。刘得意:“你这就敢叫齐全啊?”
中介:“客官,一看您这模样,也不是养尊处优之人,就别那么讲究了,有刀能切肉,有面板能包饺子,有奶锅能煮汤,您还想干嘛啊?”刘得意刚要反驳,手机响了,刘得意一看是陌生号码,按掉,问中介:“我要租的话能不能加个冰箱啊?”中介:“这我得跟户主商量,原则上恐怕……”刘得意的手机又响了,他犹豫了一下,接起来。电话里是刘小惠:“爸。”刘得意一听语气不对,身体不禁一绷:“小惠,你在哪儿?怎么了?”
刘小惠急促地汇报:“爸,妈把你那健身操图纸和版权证书都拿走了!家里电话机被她斩了首,我给你打的公用电话!”刘得意大惊失色:“她不是从不翻你房间吗?”刘小惠:“不知道妈妈今天怎么了。”刘得意:“她拿走去哪儿了?”刘小惠:“不知道。但她走得很急。打我记事儿,没见她走这么急。”刘得意:“小惠,你电话打得很及时,你现在赶紧回家。”刘小惠:“爸,对不起。”
刘得意:“没事儿,爸不怪你。你回家吧,爸会处理好这件事情的。”说着挂了电话,没来由地憋屈地大吼了一声,虽然中介一直在旁观察刘得意,但也被吓了一跳:“客官,你干嘛呢!我耳膜差点被你炸鼓了!”
刘得意:“我也试试隔音不隔音。”转身往门外疾走。中介跟上来:“你租不租啊?”刘得意:“我现在有急事,得回去考虑考虑。”刘得意和中介从楼门里出来后,走得很急,想打车,但路上堵得很厉害,出租车也都是载员状态,不禁仰天长叹:“天要亡得意乎?!”中介依然跟在身边,见缝插针:“客官,我那房子您到底租不租啊?”
刘得意:“小伙子,你从我脸上看不出来事情很十万火急吗?这种情况下你最好做一壶茶壶里的水!”中介:“茶壶里的水……”他倒很聪明,马上悟出了意思,“滚开啊?”刘得意不再搭理他,只打量路过的出租车。中介也不生气:“客官,这点儿这地儿你甭想打到出租车,你只要答应租我的房子,您去哪儿,我送!”刘得意听到希望,瞪着中介:“你有车?”中介点头。刘得意:“我租!”中介:“一言为定?”刘得意:“驷马难追!”中介:“你等着。”转身一路小跑。刘得意焦灼地等着。很快,就见中介骑着一辆脚踏灵便摩托车驶过来。刘得意拧巴极了:“这也叫车啊?”中介:“我说客官,你有脑子没脑子啊,你就是有大奔,这路它挪得动吗!此情此景,我这小车就是你的诺亚方舟!”刘得意一看不动的车流,醒悟过来,跳上了后座。刘得意:“走起来!前方右拐!”中介一加油门,摩托车蹿了出去。
缓慢的车流中,中介驾驶着摩托车穿针引线般在车缝中快速穿梭,如一条铁鱼。中介:“客官,我对您肝胆相照,你可别晃点我啊!”刘得意:“我说话算话。请你专心驾驶,安全的情况下多快一秒是一秒。”中介:“好嘞。客官,明天上午咱们亚运村上岛咖啡签合同怎么样?”刘得意连口答应,车子快得让他有些胆战心惊,连忙叮嘱:“但你得保证我今天别挂!”中介:“这还用说,为了租出这套房子我也不能伤您一根毫毛。”张铁娇来到人生发动机俱乐部,“啪”地将档案袋拍到关山办公桌上:“都在这里头!”关山“啪”地将手按在档案袋上,抽了几下却没抽动,看张铁娇:“二嫂,啥意思?”张铁娇:“价钱还没谈呢。”关山:“三十万么!”张铁娇:“三十万刘得意没答应。你刚才说还可以再加点。”关山:“三十二。”张铁娇瞪着关山不说话。关山:“三十五!”张铁娇还是不说话。关山:“三十八!你要还不答应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