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醒来时,行雄发觉整晚都梦见自己徘徊在暴风雪肆虐的无边无际的冰原上。他洗过脸,像往常一样独自边看电视边把面包和酸奶吞进肚子。但大脑中的某个区域依然在沉睡,暴风雪和冰原的梦似乎仍在继续。这样的奇异感觉一直纠缠着他,始终无法消逝。
从那天起到现在,行雄没去上过一次学。
他并没有被学校里的同伴欺负。他没有什么特征能引起别人欺负他的兴致,而且原本也没有伙伴。就算他从第一节课到第六节课都一言不发,也不会有人注意。他被众人认为是空气般无害的家伙,然后便被遗忘。这也许是种无视,但他喜欢被无视。因此与其说他不想去学校,不如说去不去都一样,因此才不去。
此前,行雄也经常无故旷课,班主任每次都会联系他父亲。深知这是个父子两口之家的班主任总是瞄准晚上父亲在家的时间打来电话,而父亲总会躲到自己的房间里接。行雄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又是怎么说的,但父亲从未提及旷课,也几乎没有说过其他事。无论行雄做什么,父亲都和他的同级生一样完全容忍他的行为,然后遗忘。
母亲已经逃离五年了,但直至今日,父亲的脑袋里仍塞满了成为小说家的梦想。若非如此,他绝不会每天晚上闭门不出,拼命敲击键盘。他的公司离家很远,早上七点前就必须出门。他睡眠不足的身体总是散发出一种酸涩的疲劳气息。
淋浴的声音停止时,桌上还剩一半什锦煎饼和一根鸡肉串,但行雄飞快把它们填进胃袋。在父亲从浴室出来前,他已经迅速返回了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