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特、莫莉、德鲁无精打采地坐在角落里那群队员的对面,前胸后背都溅满了蓝色或粉色的彩漆。他们窃窃私语,时不时抬头偷偷瞟一下我们,尤其是克里斯蒂娜。这就是不拿旗子的好处,最起码我现在不是众矢之的。
“是你爬上了摩天轮?”尤莱亚问。他跌跌撞撞地穿过车厢,坐到我身边,那个笑起来有些轻浮的女孩也跟了过来。
“对。”
“你还蛮聪明的,就像……博学者一样聪明。”那女孩说,“对了,我叫马琳。”
“我叫翠丝。”在无私派时,被拿来跟博学派作比较都被视为侮辱,但她的语气听着像赞扬。
“嗯,我知道你是谁,首跳者没有谁会忘记的。”她说。
我穿着无私派的衣服跳下天台距现在已经很久了,感觉像过了十年那么久。
尤莱亚从枪里掏出一个彩弹,用食指和拇指用力挤压。这时,火车突然左转弯,尤莱亚一下子歪到我身上,他不断用手指捏着彩弹,捏来捏去,一道粉色的难闻的东西喷出来,喷在了我脸上。
马琳咯咯笑个不停。我慢慢擦了擦脸上的彩漆,趁尤莱亚放松警惕时,把手上的漆全抹在他的脸上。一股鱼油的气味飘满整个车厢。
“啊!”他又冲我挤彩弹,可挤开的口错了方向,彩漆瞬间喷进他的嘴,他随即咳嗽起来,发出一阵夸张的作呕声。
我抬起袖子擦了擦脸,笑到肚子疼。
如果一生一世都像这样,大声地笑、大胆地闯,过一种历经艰险之后虽精疲力竭但充实的日子,我会十分满足。看着尤莱亚用手指抠着喉咙干呕,我开始明白,所有我要做的就是通过考验,那样这种生活就会属于我。